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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要从那三千丈的高峰跌下来了。
他从高峰跌下来时,仿佛间又听到那飘扬的琴声,在空中相遇,比翼朝天际飞去。。。。 ;飞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白了大半。
天际一抹白在混沌的天光中慢慢化开。
林方抽回爱琳娜枕在上头的自己的臂膀,睁着眼望着窗外那一抹白,在他心上无边无际地化开。突然间,无边的空虚感朝他扑了过来。
他觉得心里更寂寞了。
之七 日落前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嫉妒是一种发酸的情绪。那是发了酵的醋,将一颗心泡的酸酸涩涩地。
她发现林方总背着她打电话,他讲话的声音很低,感觉上便觉得温柔。他跟她讲话的声音也是低,却是带着一种寄人篱下的低声下气。
她跟他说:
「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你可以把我当成─ ;一家人。」
她自己说到最后那三个字都觉得心虚了。
一家人?她和林方永远当不了一家人。
他们从一开始住在一起,便发现生活的不一致性了。他们的作息时间不同,林方规律成性,她却迟睡晏起。林方东方的胃吃不惯法国食物,她也吃不惯中国食物。他们共用一个厨房:有时一起挤在厨房里,却各弄各的。
他们的生活习惯也融不进对方里头去,那便是一种隔阖了。
那天他们便围坐在一张圆桌上&;amp;amp;#8203;,各吃各的饭,各看各的书。林方看了一会儿书,对她说:
「我去练琴了。」
他进了他的房,关上门,琴声便从门里穿墙而出。她觉得他的心里有事,那心事反映在他的琴声上,有些急噪不安。
「太过的爱是压力,太急的琴声是噪音。」他跟她说过这样一句话。
她便时时留心着不要太过表现自己的关心。他们说好给彼此自由,可是他们彼此并不自由。
爱琳娜的心里刻意压抑住一份爱,林方的心里却亏欠着一份情。
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时也同眠共枕,可是思想上并不相融。她总是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对她说:「夏天到时,我想去南部两个月。」
她问他去作什么?他说去找打工机会,那儿游客总是多一些。
夏天到了,他便打理了一个小行李,带着他的小提琴,坐上一列南下的火车。他走的前一晚,他们还腻在一起。爱琳娜吻着他年轻的脸庞,心里起伏着思绪。那一晚,她要的特别急。她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尽情地要他,一遍又一遍。她像是一盆煮沸了的水,心里再烧着火焰,益发欲罢不能了。
林方驾轻就熟地驾驭着她,但他的心始终跟她保持距离。情x上的快乐也像浪潮,一**地涌上来,眩得他的意识几近沉沦了,可他的心灵深处还保留一方清醒。当他的情x意识飘远时,他的感觉便回来了。那是一种羞愧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像是爱琳娜的俎上肉,他们所处的地位,从她在他小提琴盒盖里丢钱的那一刻便界定了。是一种施与受的不对等关系。他想拉回这种不对等,唯一的方式便是努力挣钱。他想像着也许有一天,他也能在她身上丢大把大把的钱,把失落的自尊拣回来。所以他想暂时离开她,他要去南部,晒晒南部的太阳,赚赚游客的钱。
也许一个夏天下来,他能够挣到足够的钱付给爱琳娜。她总不跟他要房租,可他却觉得该是给的时候了。
和爱琳娜的关系彻底改变,是在他从南法回来之后。
南部的阳光改变了他脸上的气色,他的苍白肤色被阳光度上一层釉彩。他将头发剪得短短地,脸上焕发着神气。
之八 如水温柔的眼眸
他打开爱琳娜公寓的门,进到客厅,她正在安静地读着一本书。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有一点哀怨的神色。
他盯住她的眼,以前他从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
她的肌肤保养的很适宜,眼尾却仍掩不住岁月痕迹。她浅色的眼瞳里是一抹退色的虹,眼框下却有着一抹暗青,那是无数个不眠夜留下的印记。她的脸色苍白得像被涂上一层透明漆。巴黎的夏天是冷夏,这个夏天她守胾巴黎、守在家里,哪里也没去。她的脸上于是少了一份阳光色彩。
他对她说:「我回来了。」
爱琳娜说:「谢谢。」
她只能说谢谢,她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回答了。
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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