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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四方道路口,丁冉忽然抬头,专注地望向窗外,那里正在施工,老旧建筑被一点点拆除掉,很快就会建起一片风格各异的现代别墅群。四方道一号,白色纯砖石结构的三层小楼,便是雷霆未来的家。靠近院墙边,会长出一株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不,不能让那颗树存在,它可是翻墙出入的绝佳工具。要在那里拉一排电网,配上报警装置。还有房间里的暗格,要做得再隐蔽些,否则总会让人轻易发现……
想到这些,丁冉不自觉瞟了眼身边专注开车、吹着欢快口哨的雷霆,淡淡微笑了起来。
到了家,阿坚和刀少谦正在下象棋。阿坚一脚翘在椅子上,手里拎着瓶啤酒,每走一步,就举起酒瓶来干上一大口。刀刀通身粗布褂子,手握一把折扇,上绘着八大山人的《枯枝寒雀图》,不时扇上两下,行至得意处,嘴里还依依呀呀哼上几句昆曲。
恰好是周末,大马小马不用上学,两颗脑袋凑在电视屏幕前玩着游戏机,客厅里到处是“滴滴嘟嘟”的操控声,爆米花和薯片渣撒得到处都是,汽水罐倒在地上,灌口还沾着黏糊糊的液体。
走到玄关顿了一下,丁冉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仿佛下了很大勇气般,长长叹口气,才迈步进去。雷霆赶紧搬了把看去相对干净的椅子过来,摆在桌边。
丁冉掏出消毒纸巾仔细擦过两遍,小心坐了上去,低头一瞄棋盘:“刀刀,能跟阿坚下棋,还下成这样局面,我该说你演技好呢,还是耐性好呢?”
刀师爷不紧不慢扇着小风,双眼镜片一阵闪烁:“人生百年忧思多,英雄豪杰也消磨。偶尔试试丢掉脑子与人斗智,也别有一番风味,正所谓难得糊涂……”
稀里糊涂结束了这盘棋,丁冉和刀少谦说起了他对于新闻报道死亡人数的疑虑。刀刀也已经注意到了这点,不过他比丁冉乐观一点,认为当时炸得那么凶,留下的尸体几乎都残缺不全了,少统计个把人,也是有可能的。
阿坚也证实道:“靠北啦!我跟里讲,那火烧得有够吊的,就这么‘嘭’一下,车子都稀巴烂啦,不要说人喽!”
刀少谦拍拍丁冉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雷老板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中留意崔家的动静。真要是留了活口,担心也没用,静观其变吧。这事里头,崔炎一栽,直接得益的就是老板,难保崔家人一时气急,会迁怒于咱们,总之你盯着丁爷那头,我也从姨丈处探探风。”
既然大家都认为不会有问题,丁冉心想,或许真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吧,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又莫名其妙问刀师爷道:“刀刀,想证明一个人没有犯罪,有哪些方法?”
刀少谦与阿坚重又摆起了棋局,随口答道:“那太多了,看证据,看有没有犯罪动机,证人,或者有不在现场证明……”
丁冉进一步问他:“什么身份的证人,最权威,最保险呢?”
刀刀开起玩笑来:“这还不简单啊,警察,法官,行政执法人员,又权威又保险!”
丁冉听了,望向雷霆,咬弄着嘴唇琢磨起来。
Chapter 20 严母慈父
大马小马所就读的罗莎文,是一所寄宿制中学。他们平时住校,周末放假,就住在雷霆家里。
雷霆是个粗线条的人,小马驹儿们完全交在他手里,早晚会被养成野马。丁冉虽然不善于嘘寒问暖,但每次过来,都会悄悄留意着两兄弟缺少些什么,之后再默默帮忙添置上。
没头没脑向刀刀咨询了一大通法律问题之后,丁冉来到沉浸在虚拟世界里激战着的两匹马面前,食指敲了敲电视机顶壳,大马小马极不情愿地将目光从屏幕移到了丁冉脸上,丁冉一摆下巴,示意二人随他进房去。
大马没说什么,乖乖起了身,小马无奈地嘿呦了一声,也苦着脸跟了过去。
雷霆在一旁看着,心里纳闷得很:按道理,以他的暴躁性格,谁敢惹恼了他,会被连珠炮似的指着鼻子从头骂到脚,稍不顺意,还会拳脚招呼,帮会中的兄弟都忌惮他几分,偏偏大马小马却一点儿都不怕他。反而是丁冉,话少,声音也轻,常常一两个字往外蹦,甚至有时候连表情都懒得做,可他一个动作,两匹马就乖乖听命了。
大马的床头小桌上,满满都是书,枕边放着本梵高自传《亲爱的提奥》。丁冉隐约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同样的位置放着本《我的奋斗》。他发现,大马偏爱一些人文历史和传记方面的书籍,这对于他的年纪来说,略嫌深沉了些。
而小马的世界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