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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进了五月,李丹若的嫁妆和亲事准备得早,这会儿就她这一件事,上上下下人手又充足,已经是万事俱备,只等一样样的走礼节了,杨氏却慌乱而忙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打发丫头去看看那件东西备好了没有,一会儿打发婆子去看看这件事妥当了没有,韩三奶奶更是被她指挥的脚不连地。
李丹若干脆守在母亲院子里,和母亲温言慢语的说着话,宽慰她的心,李丹若知道,杨氏慌乱的不是她的婚礼准备好了没有,而是她的出嫁,女儿要离开她了,一脚踏进了一个不可知的将来,她比女儿更加惶恐不安。
杨氏歪在榻上,又叹了口气,李丹若语气安然的和她说着闲话:“……三哥今年八月要下场了,听嫂子说,三哥经常看书写文到半夜,母亲得劝劝,老这么熬可不行,母亲不是常说,这功名,一半学问,一半的运气?三哥一心要光耀门楣,可也不能把自己累坏了。”
“这话是,你嫂子说过这事?我怎么没听她说过?”杨氏惊讶问道,李丹若笑着推着母亲嗔怪道:“母亲这颗心都在女儿身上,这是什么话也听不进了?嫂子今天早上不还说过一回,还是母亲问的呢,母亲说,昨晚上哥儿睡的可好?嫂子说哥儿睡的好,就是三哥又熬到了半夜。”
“你这么一说,我影影绰绰象是听到这么一句,我这心里,除了你,还有远哥儿呢,远哥儿过周岁那天,我让人接你回来住一天,这孩子现在真是好玩儿,不用逗,看见你就笑,笑的那口水噢,人家是滴,他倒好,跟往外倒一样,偏还爱亲我,每回都被他亲的我这半边脸都是口水!这孩子,亲了我一脸口水,看我瞪他,他那个笑的啊,我真觉得这孩子心里又明白又懂事。”杨氏一提到孙子,眼睛亮着满脸笑容,李丹若也极疼爱那个胖的一身肉窝窝、不逗也笑个不停的小侄子,和母亲说着小侄子的种种可爱处,不动声色的开解劝着母亲。
杨氏心情渐好,长叹了口气,看着李丹若低声道:“你说,你三哥竟想跟你三伯那样,从外任做起,你说说!我看这不行!”
“母亲,三哥要从外任做起,也没什么不好,母亲就跟到任上去散散心,我记得小时候常听母亲说起从前,母亲跟着父亲赴任,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景致啊人情啊,母亲也是个愿意各处看看的,三哥做外任也没什么不好。”李丹若笑劝道,杨氏坚定的摇了摇头:“那怎么能行?我不放心你。”
“母亲!”李丹若心里软软的笑道:“那母亲怎么不想想,明年若是姜五爷中了举,也外任了,母亲怎么办?上回姜五爷过来看望太婆和您,太婆不是问过他,他可是说过想放外任的。”杨氏一时呆怔住了,半晌才长长透了口气,眼泪又涌了出来:“你看看,你这一出嫁,我就说……”
“母亲别难过,这也是世之常情,人之常情,母亲放心,我必定天天过的好好儿,舒舒服服的,只有女儿欺负人家的,绝不让人家欺负了女儿,您这么一想,是不是就不担心了?”李丹若忙又劝道,杨氏闭着眼睛,沉默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可不是,世之常情,人之常情,连你外婆……都能舍下我走了,可不是,母亲不难过,你过的好好儿的,照你太婆说的,若姐儿到哪儿都能过的好好儿的,我放心,行,我听你的,你三哥若是求了外任,我就跟过去逗逗孙子,乐乐哈哈的当个糊涂的老太太去,我跟你太婆不一样,你太婆是装糊涂,我都不用装。”
一句话说的李丹若‘噗’的一声笑倒在母亲身上。
隔天就要铺嫁妆了,傍晚,宁老夫人留下李丹若,满眼不舍的盯着她看了半晌,挥手屏退满屋的丫头婆子,敛了笑容,看着李丹若交待道:“若姐儿,旁的太婆都不交待你,太婆放心!只一样,你听好了,你那女婿是个极难得的,才气品貌俱全,人又风趣体贴,你可不能被他迷的失了本心,这女人,一旦失了本心,那苦楚就说不尽了,这还不说,凭你再怎么聪明,一旦失了本心,那昏招就都使出来了。”
李丹若震惊的看着宁老夫人,愕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宁老夫人长长的呼了口气,抬手抚着李丹若的面颊,伤感的苦笑道:“这是没法子的事,不让女人妒嫉,又让你心里只有丈夫,要敬他要爱他,要把他当天,又不让嫉,呵呵,”宁老夫人干笑了两声,眯了眯眼睛不屑道:“这都是男人做梦呢,都是混帐东西,男人做出来的混帐东西,太婆活过大半辈子,才悟出这个理儿来,太婆啊,”宁老夫人俯身靠近李丹若,孩子般神秘道:“只把这话说给你听,你这孩子,跟太婆贴心贴肺,你跟她们不一样。”
“太婆!”李丹若还没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