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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的宫人噤若寒蝉,一出一进,毫无声息,诡异的气氛让人寒毛直立。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晋王妃,不由得一颤,心有余悸,眸光流转,望住那壮丽屏风后,躺在金銮帐内影影绰绰的清瘦身子,只觉势如山倒,顷刻间,化作脚下之泥。
忐忑不安的晋王妃,脚步虚浮,身子重心全部转移到晋王身上,晋王孔武有力,携着晋王妃逐步走入少帝卧榻,他强壮的身体给了她信心。
许是察觉到细碎的脚步声,朝里小憩的少帝,缓缓转过身来,几月不见,少帝腰更细了,缀玉腰带勒得身子像一根竹竿子,衣衫渐宽,晋王妃目光大胆,从腰上慢慢移到惨白玉容,毫无人气,不带血色的尊容让谁都能清楚地辨析,少帝得病已久,只差病入膏肓。
她只顾注视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少帝,忽视了身边之人。蓦地,她只觉手上一紧,晋王扼住她的手腕,心神不悦的望着她。
半卧着的少帝轻笑一声,笑得连声音都破碎了:“四哥,四嫂,真是一对璧人。”
晋王微微笑了,眼底情意随之隐去,他神色平和,欣然道:“皇上六宫佳丽三千,却对淑妃娘娘情有独钟,十年如一日,此情坚贞不渝。”
少帝撑起身子,内侍垫起枕头,少帝背靠枕头,长舒一口气,心下怅惘越发浓了。少帝强颜欢笑,带着一向宽仁的语气:“四哥说话越发腻了,不怕四嫂脸红。”
晋王神色不变,沉声道:“微臣和贱内已是老夫老妻,自然比新婚儿女要放得开。”
闻言,晋王妃微怔,默然瞧着红色宫砖静静出神。
“四哥依然豁达。”少帝一咳,整张脸都皱成了团,像极了核桃外壳,机敏的少帝用衣袖掩住薄唇。
可晋王眼明,他健步如飞,奔至床榻,跪在床沿边,掰开少帝攥成拳的手,手掌心的暗红,触目惊心,晋王再也不能保持平和神态,他颤抖地问:“多久了?”
“已经大半年了。”少帝叹息一声,无奈地垂眸。
“陛下瞒得大家好苦,为何要独自一人承担?”晋王语声轻柔,极力抑制住内心的凄凉,兄弟手足,竟如此生疏,这只怕是生在帝皇之家的莫大悲哀。
“朕已是快要走之人,四哥一定要替朕完成心愿。”少帝咳出大量血,身边的海公公只管悲戚,却不敢传唤太医。
只因谁都知道,当今天下,大丞相司马恭如功高盖主,手握重权,深得皇恩,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大丞相之女——司马子萱,入宫不久,便破例封她为四妃之一的淑妃,一时风头无二,宠冠六宫,回眸一笑,顿使六宫粉黛无颜色。
司马恭如仗着自己是两朝重臣,兼皇亲国戚,常不将等闲之人放在眼里,行差踏错不时发生,但依然我行我素,目无纲法,丝毫不畏惧皇家天威。
少帝心良苦,悲愤难掩。
先祖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河山,难道真要在他手里陨落?
年轻的帝皇是中兴之主,即使做不了明君,少帝也不屑与昏君为伍。
所以他才大悲,大喜,大苦,大乐,大起大落,病了也不敢急召太医诊脉医治。
第24章 风云
更新时间2013…11…23 20:29:41 字数:2188
大丞相司马恭如的势力已漫入深宫五脏六腑,一只无形的手触遍了皇宫大院。一想到此,怎能不心惊?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君臣对峙如此泾渭分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今到了手足同心,其利断金的时刻,少帝的心思晋王已然明了。
晋王握住少帝瘦削大手,义正言辞道:“在寻常人家,是兄长为幼弟撑起一片天,而在皇家,兄长甘愿当弟弟的马前卒。”久违的一声弟弟,唤得何其亲热,少帝红了眼眶,回眸望向袅袅升烟的檀香炉。
年幼时,少帝因要继承大统,先皇对他要求甚严,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举止行差稍有不慎,便招致先皇的雷霆怒焰。少帝中规中矩,战战兢兢的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逐渐长大,时常羡慕已成年搬出皇宫的兄长,可以看尽人生百态,生活不至这般压抑,沉重。有时瞧到小宫女偷溜出宫,手里还藏着街上买的饴糖,这种东西少帝恐怕一生都不会碰的,只有瞧得份儿,咽了咽唾液,还在想的饴糖忽然出现在眼前,少帝回转身子瞧着黑衣蟒袍之人,正见四哥笑看自己,少帝了然,拿起晋王手中的饴糖便往嘴里塞,那日的甘甜少帝一生都不会忘记。
白衣医女悄然而入,低垂的头,只看见顶上一头黑发,跪至少帝榻前,为少帝细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