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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人,就都必须背贴着布满苔痕的墙壁侧身通过。习惯性地仰起头来,会发现头顶上的湛蓝被逼仄的墙线挤压成了细长的一条缝,上方墙砖间隙处长出的一丛丛青黄色的不明植物交错出的凌乱线条,把天空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方块。
时间的充裕让我们可以悠闲自在地慢慢踱步,有时甚至会在一个挺不起眼的手工铺子里消磨上半天的时间。安定悠然闲适与放松的生活是很养人的。同样的,人的心境静定了下来,总有些事会想得通透。但,有的时候,烦恼亦会随之而来。
我不知道林戬打算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我很想问他,归期在何时,回程如何安排。可有时话快问出口了,又卡在喉咙里。我想我是舍不得的,舍不得现在的生活状态,舍不得这样的宁静悠然,也舍不得放开那双越来越让我依赖的手。
起初,我认为这样的依赖是出于女性可悲的性归属意识——大约是有了亲密的关系才会下意识地依偎过去。可想得再仔细一些,便会发现这样的依赖里还夹杂了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时的我还不太明白,性与爱不可能像黑与白一般泾渭分明,不管是因性而爱或是因爱而性,跟在性后面的总有个爱字。哪怕它开始仅仅是个幼小而脆弱的萌芽,可总会在不经意间开始悄然滋长,无声无息。
“郝炯,看过来。”林戬举了举手,“这个像你吗?”
他手里捧着个彩瓷青蛙,圆头圆身,嘴巴咧得老大,很是喜庆的模样。
我眼皮都没多抬,随手就往边柜上摆的一只贝壳做的肥嘟嘟滴大螃蟹指去,反讥道,“这个像你吗?”
他抿了抿嘴,“那是螃蟹吗?怎么长得那么肿?”
“这是面包蟹么,当然长得肿了。”我戳戳蟹壳,“看这眼睛,嗳,仔细看真是一模一样。”
“简直是胡说八道。”他走过来,对着螃蟹左看右看,“哪里像了?”
“喏,就你现在生气鼓眼睛的时候,自己照个镜子,是不是一模一样?”我戳着蟹壳的手挪到螃蟹眼睛上,叉出个剪刀手,“就这凶巴巴的样子,啧啧啧。”
“小心眼,上面写了眼观手不动的。当然弄坏了让你买回去。”
我不以为意,“写都这么写嘛,贝壳又不是多脆弱的东西。我不就这轻轻摸一摸么。”说着又往螃蟹眼睛上点了点,“瞧这小眼睛,鼓鼓的真喜感。”一边点还一边看着他得意地笑——显然是得意过头,螃蟹眼睛真的被我点得掉下来,啪哒一声落在地上,还骨碌碌地滚了一圈。
“……真掉了耶。”
“让你手贱,早说了眼观手不动的。”林戬的脸上有股子幸灾乐祸,“这下弄坏了吧 。”
我破天荒地没争辩,也没回嘴,只是立刻把自己和螃蟹隐在林戬高大的身子后面,手忙脚乱地想把螃蟹眼睛装回去。可凭我怎么努力,那掉出的小鼓眼愣是安不回去。我急得大汗淋漓,小声地央求他,“哎,帮帮忙么。”
林戬撇了我一眼,旋即半侧过身子,“眼睛刚被戳坏了,看不到。”
我气结,“你个小心眼儿!”没办法,安不上了只得买下来。幸好老板比较好说话,最后给了个合适的价格。我找了一个小纸盒,往里塞了些泡沫后才把螃蟹放了进去。打算封盒的时候,林戬捏着瓷青蛙往边上一塞,“这也放一起。”青蛙翻着大白眼,咧着盆一样大嘴冲我傻咧咧地呵呵。索性把泡沫塞了一些在它的嘴里头,满嘴泡沫的青蛙看起来有点傻有些憨,可更多的是喜感,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出店门时林戬走在前面,我抱着纸盒子跟在后面。可没走两步便看到他停了下来,脸上有了片刻的迟滞。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一个挺眼熟的人影,是那个医生的朋友,眼镜男。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形瘦小打扮朴素的女人。这两个人虽然是并排走着的,但一眼便能从外表上看出他们的不同。眼镜男的装束虽然简单,但是依然能从细节看出精致。那女人的衣服却是真正地朴素,领口与袖口已经能看到明显的水洗磨过头痕迹——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自然会引起我的注意与观察,虽然不带着恶意,却有十足地探究与好奇。
眼镜男一直是半低着头,我可分明看到他的面色有些憔悴,嘴角甚至有些凄苦的味道,这与他在火车上给我留下的印象大相迳庭。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那个女人的,固执而强硬。连我这眼神不怎么好的,都能看出他指尖因用力而泛起的青白痕迹。
那样的十指交握,分明就是恋人。
那个女人的眉眼间带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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