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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番字字血泪,句句断肠的痴情控诉。然而林烟听了,却只是十分无语地扶额望天翻了翻白眼儿,然后便像再也忍受不了眼前人的愚不可耐那般,忽然一把伸出手去用力拽住了李一南的左耳朵使劲使劲地拧,顺便还凑近他脸畔皮笑肉不笑,表情各种恨铁不成钢:“呵、呵……李一南,有时候我也真的不知道,你这个人到底是属于太自恋呢,还是真的就长了这么一个猪脑子啊?先不说大晚上黑灯瞎火的究竟能不能看清人脸都是个问题了,就说你大晚上的居然戴着那么一副夸张骚包的大墨镜……诶我说你丫到底是脑子进水还是脑子有病啊?这不更明摆了告诉别人你丫的就是一名人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就差没在你自个儿脑门儿上写上名人这两个大字了好不好!……还有,你以为在平安夜晚上出来溜达的人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嗯?──那都是情侣啊!情侣们哪对不是连他们自己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甜言蜜语恩恩爱爱都来不及搞定的?你当谁那么有闲情逸致,会抽空来看你这个自恋狂啊!呼……每一次和我见面你都搞得这么怂……我林烟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才会接受你的道歉重新跟你和好!知道么?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后悔了!和这种没大脑又想太多的蠢猪走在一起做朋友……真是我林烟一辈子的错误和耻辱!”
“……”
李一南现在已经完全不敢接口了。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是,他现在已经彻底被林烟这一通,几乎堪比机关枪连珠炮似的速度念白给数落得整个人都傻傻木在那儿,就算想说,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恹恹无力地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默默受着,耳朵疼也不敢讲,反正真要是疼得狠了,那也就只能龇牙咧嘴地摸摸鼻子倒抽口冷气,帅气的脸上盈满无可奈何,但却又如同“任君处置”那般,痛并快乐着的苦涩笑意。
一个四肢健全身心健康的纯大老爷们儿,却竟能如此心甘情愿,无限度地忍受和无止境地包容这世上另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但对他这般,几乎已经算得上是近似于百般羞辱的无理对待──根本不用问也无须怀疑,他对这个人,一定是有很深,很深的感情。
没错,李一南喜欢林烟,正如很多人都喜欢林烟。而林烟讨厌自己原本不喜欢的人却偏偏喜欢自己,讨厌到,甚至恨不得这样的人都能赶紧通通去死去死去死──可是这种讨厌里,这一次,竟并不包括李一南。倒不是因为林烟对李一南也产生了与之类似的情感,而是因为林烟把李一南,当做朋友。
是的,朋友。从顾客和MB,到彼此取利互相偷欢的炮友,到最后,终于渐渐发展成为的,真真正正的,朋友。
要知道林烟这种人的身边是鲜少会有朋友,这种中介于亲人和爱人之间的忠诚陪伴者,而他的生命里也很难想象,会有像友情,这样纯洁而梦幻的美好感情存在的。所以迄今为止如果真的要数的话,那么李一南不仅绝对能算是一个,而且乐观估计,恐怕,还就是那独一无二的,唯一一个。
李一南的的家族在南边儿,从小一直生长居住的地方主要是港澳两地,尤其是澳门,那儿有很多国际有名的豪华大赌场都是由他们家族或明或暗投资运营的。而李一南本人也爱赌,曾经有一段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愁时光,他甚至将赌场当做是自己的第二个家在住,日日流连夜不归宿,纸醉金迷豪赌难收。因为上头还有一个为人严谨做事认真,注定要继承家业的大哥的关系,况且李一南本人的赌技也着实是很不错,赌徒生涯多年,赢的钱全部累积起来,几乎都可以买下澳门的几大赌场了,所以家里面才会对小儿子这种放浪形骸的轻狂行为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那么就随便你乱搞吧,这样子纵容宠溺的无所谓态度。那个时候的李一南自己原本也以为,他这辈子,估计就会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但也没心没肺,当个吃喝玩乐嫖赌抽无所不会的花花公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的,结果当他挥霍过到自己十九岁生日的那一天,在某一个,明明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的凌晨深夜,李一南坐在繁华喧嚣烟气缭绕的巨大赌场里面,又一次全胜而归,耳边充斥着一浪高过一浪极尽鼎沸的欢呼讨好声之时,他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底仿佛空无一物沧海桑田那般,寂静无声,萧条一片。与之相比,那时那刻,他身边所有疯狂燥热,骚动不安的一切人和事,情和景,竟然都显得那么那么的无聊,无趣,和没劲。赌博,这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