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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举三得,三爷真是好算计。”姜采青语气一转,“三爷还没说呢,这事毕竟跟我直接相关,难道不应该让我事先知情,为何把我也蒙在鼓里?就不担心我有个什么差错,坏了三爷的事?”
“先让你知情,怕也不见得妥当。”裴三道。他之前怎么会想到跟一个哭哭啼啼、寻死上吊的无知小女子商议谋划?反倒要煞费一番口舌,他平素做事习惯吩咐了就是,先不让她知道,说不定才更方便行事。
“你能有什么差错?”裴六饶有兴致地问道。
“比如,若是我跟官人并无逾越,坚决不信呢?再比如,若是我这几日正好来了葵水,岂不要遭?”
她这话一说出口,裴三便握拳轻咳一声,面色尴尬,而裴六则有些惊奇地看着她,失笑说道:“你这小女子,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姜采青心里暗暗翻起了白眼,什么不能往外说?葵水吗?当真是迂腐的古人。
“时宗玉自然会有所防备。”裴三整了整面色答道。
时宗玉?哦,自然就是给她诊脉的时郎中了,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此事对你来说,有利而无害,你自己想必也清楚。”见姜采青没有反驳,裴三淡淡笑道:“后续一应事情,我自然会安排妥当。事过之后,你在张家自然是富贵日子。若你执意不愿留在张家,我可以送你一笔财物作为嫁妆,安排你远走他乡,另嫁良人,你看可好?”
他倒是算计的周全。眼下这事对她有利也好无利也罢,她还有其他选择吗?反正如今她也没别的路走了。不过让她在这可恨的男权社会,带着一笔财物被安排嫁人?还是算了吧。这裴三是试探也好,是真话也罢,反正姜采青可不想让哪个臭男人来主宰她。
“看来一切尽在三爷掌握,小女子唯有从命了。只是那郎中让我每隔时日吃一回安胎药,那药应该无害的吧。”
“自然如此。”裴三道,“时宗玉的药,只是调息身体,调理脉象的。”
姜采青微微低下头,掩去眸光,说道:“我既然进了张家,也唯有守着张家,抚育幼子,不会再有二心。不过就如三爷所言,我一个弱女子,初来乍到,人地生疏的,往后要在这张家安身立命,却也不容易……三爷既然凡事都盘算好了,是否也该给我一些实际的保障?”
裴三踱回主位上坐下,看着姜采青审视了片刻,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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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这女子小小年纪,倒是精明。”姜采青一走,裴六就跟胞兄感慨起来,“三哥,你可是问清楚了,她当真是濮州村野人家的女儿?”
“当真是。”裴三点头。他早就查问过了,这女子来历并无半点不妥。“山野村姑,大约是无人礼教,才养得这般精刁胆大。”
“精刁胆大也好,我倒觉得,这性子搁在张家,才是能掌家的样子。除了她就只剩周氏,我看周氏那温吞样子,不像个能守住家业的。”
“能与不能,我都已经答应她了。如今张家唯有她和周氏两个,她既然有孕,叫她掌管家业,自然比周氏合适。”裴三微微一哂,“反正也无妨,无非还在你我掌控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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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疑窦弄清楚了,姜采青一夜睡得十分踏实。醒来时已经过了卯时,窗纸上一片暖暖的日光。搁在现代都该去上班了呢,姜采青懒懒地动了动肩背,坐起身来。她倒不担心谁来指责她睡到日头老高,反正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不是吗?
“姨娘起来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夹衣,袄子,棉裳,外头依旧要罩上宽大的孝服。姜采青任由花罗前前后后地服侍她更衣,不是她懒,也不是她有呼奴唤婢的瘾,而是她总怕哪里穿错了,再说这些衣袍没有纽扣,都是系的带子,有的衣带自己还真不太够得着。
穿着停当,再去刷牙。
是的,就是刷牙。姜采青原先也以为,古代没有牙刷的,想象着即便是那些贵妃、公主也只能拿盐水漱口了之,而古代盐又不便宜,也不方便,平民百姓且不必说,行走江湖的大侠一张嘴,岂不是满嘴口臭?
刚来的几天也没人给她牙刷,据说还是丧期的规矩,要“不栉不沐”,蓬头垢面方能彰显悲痛欲绝。然而人毕竟不能一直不梳头不洗脸呀,因此过了“头七”,也就可以适当的洗漱收拾了。柳妈妈头一回拿这“刷牙子”给她,让姜采青惊奇了好一会子,竹制的柄,刷头的一端钻了细孔,用背面勒线的方法植毛,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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