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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瞪着眼,如临大敌的神色,还试图说服张起灵自己其实是个良善人,并不是酒鬼,于是辩解道:“平时不这么喝,不过今天是跟老痒一起,喝醉了也没关系。”
张起灵听完闭了闭眼:“喝醉了在外面闹也没事?”
吴邪想到他跟老痒在酒店门前大吵,确实十分不体面,脸上的温度更高,还想解释,对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冷冷训道:
“下次再说那种话题,要注意场合。”
张起灵移开视线,似乎再不想多看他一眼,不咸不淡扔下这么一句,语气像提醒像训诫,当中一丝厌弃和烦躁,乍一听非常正常,这很符合他作为老师的身份。
吴邪在最初的困惑后,慢慢失神了。
他回想所谓的“场合”和“话题”,把跟老痒的对话剥拆开,结合他自己臆测构造出来、并且已经为之心虚惶恐了一整天的那段没有的记忆,好半天才从久梦一般的深思中清醒过来,居然非常奇异地渐渐明白了过来,一字不漏全意会了。
如果想得没错……吴邪顿时如坠冰窖,从头凉到脚,从骨头缝里渗出凉意来,面部却又在被羞耻感烧灼,□□在外面的皮肤被火烫的温度蒸煎,要活活把人烫化,他在极冷与极热间狼狈沉浮,话也说不出一句。
“我……”吴邪想立即解释,随即牢牢把嘴闭紧,意识到张起灵的重点不是事件中的主角,而是事情本身。
昨晚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让张起灵觉得恶心又难看,让他对吴邪是同志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要不然吴邪跟老痒的一番对话,哪能被歪曲成这个意境。
所以今天见到了人才索性装作不认识,只是不幸的是吃完饭出来又见到了他,还在丢人现眼,大约是看在三叔三婶的面子上,决定提点几句,让他以后注意分寸,别拿这种事去惹人嫌。
吴邪醉得晕乎乎地,摇头晃脑、自行脑内了一番,强硬地把其中涩结的关节打通,有什么禁不起推敲的地方也不管了,补全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并深以为然,他自己先信了□□成,这时心里沉甸甸的,脑子却像清空过一样轻了下去,开口道: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他茫茫然往车窗外面看了看,眨了眨眼又问,“现在能回家了?”
他不问所谓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觉得这样就够了。吴邪从不觉得喜欢一个男人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现在也只想在他喜欢的人面前再为自己保留一些颜面,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张起灵回头盯了他一会,不言不语发动了车子。
经此一役,吴邪脑子里开始浮现清明,不过身体还处于醉酒状态,脚步漂浮,要想走得稳,只能把步伐放慢,比饭后散步更慢,像上了年纪的小老头儿。
张起灵锁好车,跟过来挨着他走,吴邪不动声色挪开一步,进了大楼,按了电梯。
他垂着头,张起灵看他低迷得厉害,以为是自己太严厉,把人说狠了,想了想,抬头去摸吴邪的颈侧,手指贴着血管摩挲一下,低声安抚他:“不高兴了?”
吴邪立即避开,勉强笑了一下,摇头不愿意说话。
等到了楼层,张起灵把另一只手上拿的东西递到他手里,吴邪接过那个小塑料袋,看见里面的醒酒药。
“……”吴邪听见自己在心里又嚎又笑,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怕更加招人嫌。
说到暗恋,总有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庄重感,通过长久的意淫把心里的人修修补补到十足完美,在把人神化过后,真正接触到本尊,十有□□会有些幻灭,心理落差难以避免,毕竟现实中哪有十全十美的完人能去跟神比较,这跟小说原型是一个道理。
他们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张起灵对他很好,非常照顾他,身上显露的人格魅力更不消说,尽显无疑,吴邪不仅不觉得幻灭,反而弥足深陷,越加无药可救,清醒不过来。
他只顾着贪图私欲享乐,没能体会张起灵的感情,自己这一边沉迷不沉迷无足轻重,给别人带来麻烦就不道德了。
吴邪站得直直的,眼睛却垂着:“多谢你送我回来,明天送走老痒以后,我就要开始写稿了,大纲和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时间有点紧,之后大概不会去图书馆,也不会耽误你了。”
张起灵站在他面前,根本不接话,眼光冷峻,盯着人不放,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楼道里明明燥热难耐,吴邪却莫名觉得有冷气在吹,他不敢再留。
“我走了,也谢谢你给我买的药。”吴邪向对方道过别,看似潇潇洒洒地转过身去,拎着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