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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座驾已经在下意识间往左突拐,溅开半圈水花,他心下一沉,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海面坠开的波纹。
左肩处一片空荡。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时风抬起头。
他知道这个人很快就会察觉到,所以他一定要更快。
却不想,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呋呋……可怜的小蜗牛,下辈子还是投胎做只海蜗牛吧……”
腾在半空男人话里说的遗憾,嘴边挑起的笑却戏谑讥诮,一双从不示人的眼睛掩在墨镜后,却分明让时风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锐利。
“我还是小看了你啊,少校,作为第一只跑出我掌心的鸟儿,不得不说我对你刮目相看……”
白色的机身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时风眉目间深色微沉:
“那么我该感到荣幸吗,天夜叉阁下。”
“哈……”
宽大的手掌扶着额,金发的男人自喉间震出声调奇异的笑,垂在身侧的手指缓慢地张弛往复,一下又一下。
“我本以为是我这里的筹码更大一些呢……”
“虽然少年时期为海军立功不少,但据我所知,至今为止你明明表现地对它毫无兴趣,两年前却又突然加入了海军……”
“面对赤犬的戒备,你消极作为,明知道要想在军部站稳最好就是从无而始,你却偏偏选择名不正言不顺地侍功升位…… ”
“我可从未从你身上看到哪怕一点对海军的向往啊……时风,少校。”
立在高处的人微微低着头,低哑的嗓音堪称轻柔,语至称谓时却笑得讽刺。
眼神一动,时风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另一边,男人手指动作的幅度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加大了。
他勾着嘴角摇头,深色的镜片闪了闪。
“真是可惜,你的眼里明明有我喜欢的东西……”
沙哑的声线混着奇异的语调慢悠悠地飘落,像秋天的一片落叶。
时风却在那片叶还未能落进土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那种凋落的死意。
眼神一凛,他脚下突然腾起疾劲的风,身体顺着风势凌空跃起,几乎同一时间,之前的位置突然绷起了数道锐利的光,只在瞬间闪了闪,随即又不见了踪迹。
时风还借着风悬在空中,他知道那些线还在那里,只是因为控制的人松了力道故而敛起了锋锐,一旦他落下去,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线就会立即像最利的刃一样毫无滞涩地将他割碎。
然而他并不能靠着风在空中停顿太久,这不仅会快速消耗他的体力,也极大地限制了他的动作。
眯了眯眼,他突然挥手带起一道旋转的风气,龙卷掀着海水轰鸣而起,向那头的人冲了过去,同时又轻轻撩起一记暗风,擦着海面拍上了被细线堪堪与他隔开的海上摩托。
一个腾身正好落在被风送来的银白机车上,时风抬头的时候,那一头的人也在已经摆平了那声东击西的一记海龙卷。
眉头紧紧地皱着,多弗朗明哥低了低头,那身张扬粉色的羽毛大衣不知何时沾染了一点湿意,带着能力者最为忌惮的,海水的气息。
扭了扭脖子,他拉平的嘴角衬着镜片的暗光,显得喜怒莫测。
双方遥相对立,时风放缓了呼吸,目光紧紧地锁着前方的人,心下盘算着。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个人几乎从未真正展露过他所有的实力,永远都是端着一副诡谲难辨深不可测的姿态。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混迹在这片大海上,手上总是要留几张底牌的。
像这些声名赫赫的存在,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轻易不会撕破脸皮,但真要是打起来,也就看谁那儿的水更深了。
换做此时,也是一样的。
论底牌,针锋相对他未必会输。
但是……
扬眉微挑,他率先打破了平静,早先蓄在车体内的风力陡然爆发,溅开大片的水花,还未落下又被浮空而来的风劲击飞,像子弹一样瞄着那端高大的身影激射而去。
银白的机车紧随而上,躲在爆射的水花之后,卷起两边的暴风伺机而动。
疾风飞浪间,时风眯起了眼。
虽然未必会输,但却必定是一场耗时战。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慢吞吞地在这里跟对方你来我往地过招。
赢了,不能保证此刻还笼罩在德雷斯罗萨上空的鸟笼,到那时会是什么样的境况,甚至是不是可以坚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