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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鸡是道名菜,李亚辉绝对拿手!养这俩玩意有啥用啊?费劲巴拉地喂不说,还得给它打扫卫生……等班长回来,咱正好把它们炖了给班长补补,你说行不?”
“不行!这鸡和兔子是我的,谁要给我炖了,我,我……”
“哈哈哈,瞅你那小样儿……谁敢把‘你’炖了啊?我估摸着,我要是把这俩玩意杀了,班长就能把我宰了!得!你在这跟你方班长喂鸡吧,我得走了。”白迟笑着起身,然后故意撞了方宝胜一下,以泄刚刚被损之恨,然后嚣张地离开了。
没想到仅仅二十天的时间,炊事班又回归了从前的模样。
当我忍不住再次踏进曾经如此熟悉的七连炊事班宿舍,看着眼前狼籍的一切——那皱乱的床铺,那随处散落的衣裤,那满地的脏鞋,还有污浊不堪的地面……哀叹,惋惜!
我那曾经的心血啊!一点痕迹都找不见了。
痴痴凝望,那张虽没住过几天,但却给了我无数温暖,也曾留下人生最美好瞬间的大床,如今连床单都没铺,被子就那么胡乱叠着,几件衣裤裹缠在一起团在墙边……
床前的凳子上,一件沾有血迹的米黄衬衣随意搭落,一只尚有半杯水的玻璃杯压在衬衣上……
衬衣,是陆文虎在球场上穿的那件。
玻璃杯,是我曾碰碎了刺进手里的那种……
旧日足迹,以如此凄凉的方式一一出现在眼底!
一刹那,恍惚间,时光仿佛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过往的岁月,是凝固了记忆的冰,模糊着清晰,一点一滴地融化,然后落进心湖,漾起甜蜜、苦涩的层层涟漪。
谁能挽回呢?
是你还是我?还是我们都是光阴中喘息奔跑的人儿,终究追不回逝去的一切,于时光的缝隙中一天天成长,老去,消失在那片阴影之中……
重拾起旧梦,发现曾经的青春已在这短短的时光隧道中,磨砺去往日的颜色,苍白着无力!
“人手不够,还没腾出空儿洗腻……”方宝胜讷讷地解释着。
无言,无声,走上去,把屋子里所有能洗该洗的衣裤鞋袜,一股脑抱去操作间泡上,然后把宿舍的卫生简单打扫了一遍,接着回头洗刷那些泡好的衣物和鞋袜。
一直洗到八点多,默默地一句话也不想说,任凭心里翻滚着别样的酸楚。
“回来吧乔晖,炊事班没你不行啊!听班长说,大胖子转不成自愿兵了,可能要请长假,他正活动着要让你接给养员的缺呢,当初司务长让你来炊事班也是这么打算的。等一有准信你就回来吧,奥!别那么死犟!炊事班每天睡觉前都要墨迹老半天,看你跟头把式地在连下训练,俺们这心里都不是个味儿……”方宝胜一边帮我洗着,一边不住地嘟囔。
虽然方宝胜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我和陆文虎之间的事,可他终究还是不能够了解其中的详细原委,我也不可能跟他说。我只能不搭他的腔。
“方班长,以后你嘟囔着点儿让他们洗衣服,你的衣服,还有……他的,该洗的你都给我拿下去,我抽空儿就洗了。都是一样的当兵,穿地埋了巴汰的让人小瞧!”晾好最后一件衣服,点名时间也快到了,临走的时候忍不住交代几句。
“知道了。”方宝胜似乎看出了我没有再回炊事班的打算,有些失落。
第三天,星期日。一大早便接到连部的通知——去五连“出公差”。这,是许鸿安惯用的伎俩,早已经不稀奇了。
医院带回来的消息说陆文虎的接骨一切顺利。有了连长及那么多人的呵护和关心,于是,我这个与他早已没有了一丝关系的“外人”,便不再心心念念的牵挂了。而且,我那个“热心善良”的班长,不会给我太多沉溺虚无的机会,颐指气使地让我懂得,我是时刻存在于那冰冷而残酷的现实里的。
吃过饭后,打扫了班级和分担区的卫生,洗完班长和老兵的几件衣服后,已经快十点了。匆匆出了班级门,却发现门口的痰盂没换,于是又急忙拿去倒掉,刷干净,装了水,回来。
放好痰盂,起身刚想走,忽听屋子里传出低低的说话声,隔着薄薄的门板于门口听来,十分清楚。
卷三 第八章 非我族类
出门时,屋子里只剩下我们班的郭长太,和他一班的老乡朱九杰,他们是早我一年入伍的所谓“老兵”,河南人。
尽管他们的谈话是以地道的家乡方言进行的,但经过了部队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尤其是在炊事班时听李亚辉说的多了,河南话我还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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