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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十分,集合号吹响。这时候,所有队伍已经在嘹亮混杂的番号声中集合,各营值班员②分别向团值班员③报告完毕。随着集合号声落下,团值班员于全团黑压压整齐的队伍前高喊:“全团都有!稍息!立正——!”然后转身,跑步带到,敬礼,向参谋长报告:“参谋长同志!全团集合完毕,请指示!”“稍息!”“是!”……
这一刻的军营,是庄严肃穆的,几千人的队伍鸦雀无声,仿佛都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太阳还没露头,辽阔的军营大操场在这略有些暗淡的晨光里,显得沉静安详又威风凛凛。有时,也会有那么一两蓬薄雾缭绕,映衬得营中晨起越发神秘脱俗。
我站在楼角的遮挡处,偷偷遥望着钢铁般的方形队伍,心如止水。
从前,我是怎样的羡慕,怎样的渴望自己能站在这个雄壮的队伍当中!那曾是我一度为之奋斗的梦想!然而,经过了人生的洗礼,我仿佛一夜间迅速老去,本应该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场面于眼前,除了知道从明天开始我也将成为队伍中的一员外,心里不做他想,波澜不惊,回归了平和。
成长,是残酷而令人伤感的!
早间的操课项目,无非就是以连队为单位,绕着大操场跑几圈。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攀比起嘹亮的番号,活动开筋骨,扩开胸膛,为一天的训练打下良好的基础。
跑步结束后,全团无需再集合,每个连队都准确无误地停驻在应该存在的位置上,等团值班员一声令下,再次喊起嘹亮的番号,各自带回。
操课后,是洗漱、打扫卫生、系统整理内务时间。抓住这个比较清闲的当口,我站在了连长门外。
各路人马穿梭往来,一派忙碌,但除了走路和物体碰撞的轻微声响外,没有人说话,相熟的人看到我后,也只张张嘴动动表情,权当询问。
通信员端了一盆脏水开门出来,冲我眨眨眼,点点头,示意我进去。于是,我报告进去,敬礼,站在了连长面前。
连长正在刮胡子,电动剃须刀割断刚硬的胡茬时,发出刺耳的哀鸣。
“报告连长!炊事班新兵乔晖,向连长请示:请求下连!”我站着笔挺的军姿,声音响亮。
“在炊事班不是干挺好嘛,下什么连?”连长努着嘴,刮着下巴上的胡子,说出的话有些含混不清。在人前,这个人就象一个不可触犯的狮王,任何一个小差错都足以使他咆哮着发威,但是在人后,他却随意得没有一点架子。
这是我第三次与连长“亲密接触”,加之这段时间听他的传闻,多少也知道了他的一点秉性。但我依然不敢放松,甚至不敢看他,军姿标准,目视前方:“报告连长,我喜欢训练,喜欢连队生活!”
“熊!兵!”连长低低嘟囔了一句,收起剃须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以为然地说:“当通信员吧!样(让)老通信员休息休息……训什么练训练。”
“报告连长!我要参加训练!”
连长听我坚持,他装剃须刀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把剃须刀放好,站在地上死死盯着我。
眼角的余光里,连长的眼神锋利如刀!
“你还挺倔哈——怪不得样你下炊事班你跟我俩顶牛儿……”连长走过来,象看稀有动物一样左看看右看看。
“报告连长……”我一声大喊,好象把正专心研究我的连长吓了一跳。
“小点儿声儿!小点儿声儿……”连长夸张地皱起眉,一边走开一边夸张地掏着耳朵,仿佛遭受了噪音污染。
“报告连长!”我略微压低了声音,依然气势不减:“我要参加训练,我要报考军校,将来也当连长!”
这是我来之前想好的说辞,也是高强一再叮嘱我这么说的,他比我更了解连长。
果然,连长神色端正了许多。
“能不能吃苦?”一声喝问,粗沉宽厚,恰如重锤擂巨鼓,绕梁不绝。
心跟着一颤!
“能!”我想也不想大声回答。
“后悔了怎么办?”
“缩头的是乌龟王八蛋!”
“好!我七连的兵,苦死累死……”
“就当睡着了!”我不等连长说完抢着答。
“你知道七连是什么吗?”
“七连等于情和义,团结加骨气!”这不知是那路“高手”改编的《七连之歌》歌词中的两句。
“熊!兵!”再一次狠狠挤出这两个大字,连长又回归了刚进来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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