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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游岩秀厘清究竟是谁肚里添了娃儿,他同样死死瞪着。
果然与珍二是兄弟,遭遇上此等惊天动地的「变故」,死死瞪着始作俑者有助思绪稳定。
然后,游家秀大爷终于也活起,冲着可能真有娃娃的穆大少怒吼——
「混帐!那你还邀我斗酒?!根本想陷老子于不义!」
完蛋!
昨儿个喝到不醒人事,禾良气还没全消,再被知道此事的话……呜……日子还要不要过啊?!
这穆大少真不是好人!
【尾声】
游家大宅「若谷轩」内。
夜色略沉,游石珍在外间冲淋过,换上干净衣裤,踏步无声地回到寝房。
服侍的婢子已遣走,内房宽榻上安躺着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影。
他毫无顾忌地步去,脱鞋上榻,躺在外侧,将面朝内壁而睡的人轻轻环住。他听到一声轻幽叹息,淡淡似笑——
「昨儿过夜,睡的是禾良安排的客厢,不在你的『若谷轩』,今晚却在这儿睡下,还同榻,这样可好?」
男人重重哼了声当作回答。
穆容华五官微纠结,徐慢又道——
「结果还是没能回『广丰号』转转,连家宅都还没踏进一步,韩姑和宝绵丫头肯定急了,说不准明儿个就上游家寻人。」
「有穆行谨等人当了前车之监,来寻你的可要留神了。」他语气绷绷的。
一察觉她肚里可能有娃娃,他即刻抱起一脸惨白的她奔回自己的院落。
过府为她诊脉的大夫在永宁名气甚响,竟是游家大爷让人快马加鞭请来的。
至于不请自来的穆十一,以及硬要当随从的伦大公子,最后仍是温柔厚道的游家主母出面,让两位爷和同样遭了殃的小厮在府里作过清洗、换上干净衣物,才送走这些不速之客。
老大夫仔细号了脉,确实是喜脉,且已有两个月身孕。
就要当娘了竟还懵懵不知,更胡乱糟蹋身子,难怪珍二爷心气儿不顺。
暗暗再叹一口气,穆容华干脆翻过身面对他。
两张脸相望,幽谧中,两人眼睛皆闪亮如星。
「哥哥还要气很久吗?」她摸摸他略转好的伤脸,语调略跳,又想耍流氓似。
拿「哥哥」讨好他呢!
游石珍脸上有些绷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啃。
「哥哥没生气,是闷。」即便动怒,气的也是自己。
她为他意气用事,与兄长斗酒作赌,他未能阻止到底,错本在他。
穆容华先是一怔,但似乎一下子已明白他话中之意。
被抓在他掌心里的指动了动,去抚他因挨揍而留伤的嘴角。
「我以后会乖,不再随便与谁斗气。而且老大夫也说了,孩子挺好的,没事,我自己会小心留意的……游石珍,以前不识得你,觉得自个儿以男身面世,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但我遇见你了,还破了你的童子功底呢,世上之人何其多,偏偏就是我跟你,真好,我好开心,说不出的欢喜心悦,而将来还有孩子啊……我想都不敢想的事物,如今皆在手中捧着……所以珍二爷,穆容华一生护着你,不教谁欺负你,也要护着咱们的孩子,你们会是我命中最最重要的人。」略顿,清俊面庞轮廓柔和,她嗓音幽然若梦——
「所以啊,哥哥能否笑一个给妹子看?」
游石珍没笑,却是长长、长长一叹,宽额与她的额相抵。
「穆大少,哥哥我这辈子就打那么一个姑娘,我那十几、二十个娃儿还等着从你肚子里爬出来,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想来就你这么一个了,你和孩子在我命中,比我自己更紧要百倍、千倍、万倍,你可明白?」
她泪水静淌,鼻音略重道:「哪来的十几、二十个娃儿?又不是母猪,一胎能下好几只。」
他收拢手臂将她搂紧,语气软了些,隐约含笑。「好吧,那二一添作五,就五只吧,哥哥我养了那么多马,娃儿一人骑一匹,跟他们的曜儿哥哥一块儿玩去。」
她禁不住笑出声,脸上又是泪又是笑,真忙,而心软到发痛。
「五只……嗯……唔……就试试吧。」也许真能大大地开枝散叶,真能儿孙满堂。
她穆容华与珍二爷,也许能有这样的福分。她满心期待。
「所以哥哥愿笑了吗?笑一个给妹子瞧瞧?」
面上仍湿湿润润,令她调笑模样显得格外小女儿家,眸心清亮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