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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来个钱,不然就在外头吃一顿罢。
自去问馄饨摊子老板娘价儿,一听要五文钱一碗,心里头便不乐意了。这馄饨好吃是好吃,却不顶饱,五文钱只吃这个,只怕今晚难得过去。便去了旁边一个卖面的担儿,花了三文钱,要了一大碗青菜面。吃完后,又见那烤年糕闻着香,拿一个钱与那烤年糕的,那年糕烤得白白软软,又在砂糖碟儿里沾了一圈儿,连二姐便举着年糕签儿,一面吃一面家去了。
宝茹三人自连二姐走后,问店家要了一碗馄饨,三人分着吃了。倒不是三人饿了,今日七夕,家里各色点心,只消一样尝一点就十分饱了。只不过占了人家的桌儿,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罢了,许是抢着吃更香甜,三人一开始还并不觉得这馄饨出奇,你一个我一个的,竟一下子吃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呢!
三人也只是稍坐,后又重新出去逛。走了一会儿,过了一座桥儿,竟然还遇着了两个同学。这是一对堂姊妹,一个叫韩莺,因家里排行第四,人都称她四娘。一个叫韩鹂,是五娘。只是她们是同家人出来的,不好停留,只与三人略说了几句,也就算了。
“说来四娘五娘家里好多姐妹啊!”龚玉楼嘴里咬了一串冰糖葫芦,有些含糊道:“她们的名字也怪有意思的呢,都是些鸟雀。”
宝茹与周媺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这名字确实有些古怪,鸟雀不过是个物件,除了那不通文墨的乡下地方随口给女孩子叫个名儿外,便只有丫鬟会取这样的名儿罢了。
听说韩家开着一家书坊,常与那些读书人打交道,其中固然有许多穷酸,但是也不乏一些富绅名士。去岁,四娘五娘的大姐嫁给了吴中名士做小星,且不说那名士年纪够做她父亲了,只是为妾——她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要卖儿卖女。
只能说韩家的大家长是有青云之志啊,就连给女孩子取名字都是些高飞之物。宝茹与周媺已经很清楚其中的缘故了,至于玉楼晓不晓得,呵,她既不偏不倚地问了这事儿,无论别人觉着她清不清楚,反正宝茹是觉着她定然是知道的。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宝茹慢悠悠地念了这句诗。
三人也只是心中叹了一回,到底别人家事,便丢开手去,不再多想。
玩乐几回,周媺这才带着她们进了一家酒楼,这酒楼临着一条小河道,没甚出奇。只不过周媺订到了三层的一个小包厢,那包厢的窗子正好对着待会儿放烟火的场院。
走了一路,不说宝茹三个平日很少出门的闺阁小姐,就是后头跟着的丫鬟婆子也是十分累了,进了包厢,周媺就特意让她们坐了另一桌,单给她们要了夜宵儿。反倒是宝茹几个只要了几杯清茶,实在是一路上小吃太多,一样只尝了几口,便十分撑着了。玉楼是头一个没得节制的,刚刚只得点了一盏山楂消食茶。
她肚子十分胀,只让周媺与她揉肚子。宝茹则在一旁讲些笑话来逗她笑,她忍不住就笑起来,一笑就越胀了。周媺只得摇摇头,都懒得管这对儿欢喜冤家了。
过得一会儿外头开始放起烟火来,却不是大烟火。只是近处灯市,各个铺子在放一些桶子花、炮仗、地老鼠、旗火罢了,这些都是比较小的烟火,不比盒子花形制庞大,放起来可传很远,但却不是说这些烟火就没有可观之处了。
整个街市家家都放这烟火,沿着这一路有吐莲、金丝菊、一丈兰、赛月明、水鸭、水鼠、满天星、遍地锦、金钱、银台、风车、滴滴金等诸多花样,火树银花一样,众丫鬟婆子也簇拥着宝茹几个倚在窗边,间或见着一两个格外奇巧的,便指着叫别个看,口里啧啧称奇。
等街市上放完这一轮,远处场院上才开始放烟火。这一次七夕灯会烟火都是湖州各个行会出钱放的,每个行会都认一捐,这才凑出了这一场烟火。
头一个烟火就叫宝茹这一个见过‘世面’的现代人大开眼界,只见焰火升空,先成界画栏杆五色,每架将完,中复又出现宝塔楼阁之类,并有笼鸽喜鹊数十在盒中乘火飞出。
宝茹忍不住叫好,拍起手掌来。
接着又是一阵‘五花儿’,所谓‘五花儿’就是五个花儿为一轮,和前头一样,也有三层。这是宝茹今年元宵节见过的,只不过同样是‘五花儿’,花样却有许多不同。这次的是寿带葡萄架、珍珠帘、长明塔等花样。
后头烟火一盒接着一盒,也各有特色——有动物、飞禽、昆虫如仙鹤、蛾、蝉,又有花卉如莲、菊、梨花、桃花、葡萄;有楼台殿阁,还有人物如货郎担,五鬼闹判,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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