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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家里头的妇孺自然不得安稳,不说姚太太如何,只姚宝茹就连着几日没得好歇息了。这可不寻常,姚宝茹不是寻常女童,其中缘故,这位姚小姐却原本不是此间中人,话说这时过境迁,代代相替,自有这后世。后世之人自称所处为现代,与之前诸朝大不相同,学问发展,各种工巧不一而足,皇帝也是没有了……凡此种种。
时有一女,姓姚,名宝茹,不过双十年华,生死有命,遭逢意外,香消玉殒。不想神光竟未曾消散,反坠入了一处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成为湖州府城姚员外姚太太的独生女儿,与她同名同姓,年将七岁——至今已经三年有余。
有这番经历她的胆色见识自然远超十岁女童,可是这般,她也一日日心焦起来。做了这湖州姚宝茹三年,她早就不是刚来时节什么事体都懵懵懂懂,闹得好些笑话。老话说,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却是一分不错的,别的不说只说路上就不能太太平平,劫道儿的、做局诓人的,又有那或是店大欺客,或是做生意偏纠集起本地商贩瞒骗外的客商。人离乡贱,说是一辈子不出门才是福气呢!从湖州至泉州,上千里的水路,稍有个差池,人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吗?
别话休提,只这日刚歇过午觉。姚家那扇青油门被拍得“咚咚”作响,小厮儿来旺开得门来,也惊着了——竟是和主家一同贩货的蒋兴哥。
蒋兴哥一身风尘仆仆,显见得是刚回来的,还未归家,便上门来。来旺见色也晓得耽搁不得。立时引了他穿过垂花门,进了院子,便直入正厅。姚太太这时候已在厅堂上首位置端端正正地坐住了,见了是蒋兴哥,这才“唬”地一下站起身来显得不安来。
蒋兴哥忙忙地作了一个揖:“婶娘,连日可好!”
姚太太请他坐了下首。
“哪里好得?你姚大叔没得音信,我和宝姐儿整日儿不得安稳喱!一同出去,怎得我家那个没一同回来?”问到这儿,姚太太已是惨白了一张脸儿。
“婶娘稍安”蒋兴哥忙道:“倒不是那样儿。”
当下从姚员外船上染病讲起,如何照顾,如何吃药,后头实在不能动身只得下了船寻了医馆将养。蒋兴哥缓了缓话头,见姚太太泪眼涟涟,脸色似金纸般。心里“咯噔”一下,姚太太身子弱整条巷子都是知道的,时常三病两痛。他生性厚道,悄悄儿挑拣起来讲,姚员外的情形,十分的紧急,也只说三分,好教她宽心!
姚太太脸色缓了缓,晓得蒋兴哥定然是将情形缓了叙,但心里到底好受些。好歹没得先时那般慌乱,想起蒋兴哥带信儿的功劳,自家竟然连个待客的礼儿都没得!现下招呼丫鬟婆子添茶添点心。
蒋兴哥却打了个推辞,言道:“承婶娘的情,却不能了,急急地上门来,还不曾着家喱。”说着自袖中抽了一张字条儿来递与姚太太。
姚太太瞧了一眼,却不认得。只见得有几个数儿,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几个她是识得的。只听蒋兴哥道:
“按着叔叔说的,贩来的货都寄在杭州码头的货栈里头,叔叔回头要拿了户籍去取,若是少了什么,且要拿了这凭条去和货栈说才便宜!如今给了婶娘,我总是不负所托了!”
原是货单子,姚太太把条子袖了去。又虚留了几次,实在是留不住只得说:
“实在教兴哥儿你笑话,因你姚大叔的事儿,家里头乱糟糟的,连待客的道理都没得了。”又道“你要家去也是正理,留了你,你家媳妇子却要埋怨我这做婶娘的了!”
且说话住,姚太太遣了来旺复又送了兴哥儿出了门子。
外头那样吵闹,怎瞒得过住在东厢房的宝姐儿。只母亲待客时没头没脑地去见人太过无礼,只得暗自忍耐,临着翠色纱窗觑着院子,好容易见来旺送了客。才出了垂花门,宝姐儿立时提了裙子跑去见了姚太太。
“娘!”才进得堂屋,宝姐儿就见到姚太太像个纸人似的——没得一□□气。忙叫丫鬟如意并廖婆子扶她去卧房。
原来与那蒋兴哥寒暄时候姚太太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才把人送去——那一口气就呼了去。像是抽了脊梁骨儿,立也立不住,坐也坐不成,廖婆子拿了两个大引枕给姚太太垫了,这才半躺半靠在了罗汉床。
宝茹晓得自己这病弱娘亲是说不出什么来,只看了廖婆子。廖婆子原是姚太太的心腹人,人既稳重,又有几分心计,是姚家这小小院落里第一等有眼色之人。
廖婆子叹了一声气儿,小声与宝茹说了前后首尾。
初时宝茹也有十分慌乱,眉头也皱了起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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