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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她又是如何……”见封郁面上挂着一副观人唱戏似的闲散笑容,莲兮刹那间思绪涌动,几乎想一脚将他的脸跺进地底去。她将玉瓶放在茶案之上,抱臂在胸,正颜厉色问:“我本就纳闷,余氏的病来的突然,去的奇怪。莫非根本就是你动的手脚?”
封郁也不掩饰,干脆道:“不错,余氏之病本不在龙涟丞的劫数之中,是我叫徒儿化乾在司命册中加上一笔。此病是因我施瘴而起,由我解瘴即可痊愈,那糖丸不过是障眼把戏。”
莲兮始终因余氏的那一次怪病而局促忐忑,这一时得了正解,又是安心,又是窝火,心中千头万绪无从表达起,愣了半晌才从牙缝里塞出一句话来:“你个小人,还说自己不是仗着通晓卦数玩弄人心?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大费周折?”
封郁手中拿起被莲兮扔在案上的茶盏,在指尖玩耍起来,好似他与莲兮初次在道观中相遇时的情景。
他望着茶盏翻动,笑得欢乐,说:“你既然也知道我的卦数了得,就信我一次,同我一起去蓬莱,随龙涟丞自己渡他的劫去,我保证他命格无碍,不必挂心。”
封郁的眼角微微挑起,笑意散漫,见莲兮不语,他又像是小孩撒娇一般央求道:“兮儿,你便答应我,可好?”
莲兮被他兜了这么一大圈子来捉弄,心中本也很是不服。然而他一声“兮儿”,入耳却更叫她心中震动。
她撇过头去,说:“去蓬莱……本也无不可,只是你的手段着实可恶,私涉余氏命数,如此胡来,还不定要削你多少仙寿!”
封郁将茶盏放下,双眸中竟有些涣散茫然,他望着莲兮低声说道:“我远望着你如此之久,偶尔也想你转眼来望我一次,即便只是因为你有求于我罢了。”
第二十节 往事成风 何以解忧(3)
莲兮与封郁两人跨海入得蓬莱仙岛时,恰是正午时分,岛内福地金瑞飘涌,华光四溢,笼罩在一团祥和的气息之下。
他二人也不多游荡,直奔沁洸居住的青仪宫而去。
莲兮只偶尔同父君上过蓬莱,对其中地势方位都不熟悉,便只跟在封郁背后。
他青白衣衫下的脊背在莲兮面前微微晃动,连同前一日他在白重山道观中所说之话,也在她耳边空响个不停。
“我远望着你如此之久……”
除却她母上所说,天帝大寿时封郁曾与儿时的莲兮有过一面之缘,直到她上白重山去找白眉道人,期间三千余年她从未见过他,他又是如何望着她?他乍一说倒叫莲兮不敢怠慢,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的生平,当她想象着自己吃饭炼气睡觉竟被人刻刻窥盯着,一时惊得背上汗毛倒竖,丝丝发凉。
“偶尔也想要你转眼来望我一次……”
这一句更加荒诞不经,若不是封郁说这话时对着莲兮的脸,莲兮简直以为他又是对着虚幻处追悼心中之人,大发其痴。他与她本就素昧平生,封郁其人既非生着一张怪力乱神的奇幻面容,也并非脸上长蘑菇开花结桃子云云,叫她转眼来又有什么看头。
“即便只是因为你有求于我罢了……”
她虽将这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晰无比,时不时拿出来琢磨一下,却越想越不真切。封郁果然是对着她,说的这一席话吗?怎么平白竟有些绵绵靡靡之意。
她这一边庸人自扰,他那一边却只将话一撩,其后对她一切如常,叫莲兮好生不爽。
莲兮童年少年时在东海被闷得空洞怕了,所以成年后凡有机会在三界行走,都以结交朋党为第一要务。她虽是女儿家,性情却不矫揉造作,更兼世出名家,与她惺惺相惜的仙友倒也极多。偏偏这世间就是有一人与她八字不合,又每每在她最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出现。
她跟在封郁后边,刚攀上青山八百八十八级台阶,便见青仪宫前廊西侧,有两人正凭栏而立。其中一个头戴云纹浮雕青龙面具,正是那一夜莲兮隔潭所见的青龙八行者首座。他身边另一人面若冠玉,穿着一身玄黑底绣银龙短袍,腰中月白素带,背上一方青玄角弓,青黑色的短发长鬓被山间仙风吹得微微拂动。
他真是愈发皮糙肉厚了,不过几日前才被莲兮以附着龙元的鸾凤所伤,今日一见,皮面上的伤倒全好了。
莲兮原本心中还有几丝担忧,眼下见胧赫好端端活脱脱,便也懒得理他。只埋下头,紧靠封郁背后向廊上迈去,假作未看见他,免得又费唇舌。
不想她一只脚刚踩上青仪宫前廊,封郁突然停下,莲兮脚下未收住,一脑门撞在了封郁肩胛上。她伸头一看,只见一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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