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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狠心起来,后宫中别说良妃,就是她……”却又并不说完,拿眼望前方空气怔怔若有所思。
这番话好不奇怪,我忙问:“娘娘何出此言?”
琴贵妃立于琴前笑了一笑,一面随意拿手拨动琴弦,一面在流水般的琴声之中问道:“本宫问你,你觉得这风筝之事,谁派人做下?”
我诧道:“除了良妃,还会有谁?”
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燕语”前坐下专心弹奏了一曲《明月春深》。曲罢,也不抬眼看我,只望着室内空白之处,仿佛看见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此事做得如此张狂而有悖常理,始作俑者也知皇上必不会相信此事为慧贵人所为——不仅不信,只怕还要给你晋位以示安抚——最终谁有获利,贵人只好好想想便会知道。”
说完,她拿出一本曲谱坐上那铺着黄色缎垫的红木软榻读去,不再理我。
我怔了一怔,她依然没有要与我说话之意,正无趣准备离开,突然可人风般进来,禀道:同嫔娘娘要紧急事求见小姐。
我原以为她是一定不肯见同嫔的,却没想到她想也不想,立即放下手中琴,道:“快请。”
她一面这样说,自己也一面往门口去迎。
同嫔满脸慌乱,风一般冲进门哭倒在琴贵妃脚下,抬眼仰看着她,嘶声道:“请琴姐姐务必救我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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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离间(1)
同嫔神色这样的惊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天簌宫内室花薰飘浮的淡淡香气,竟似因她生出一丝火药味道。
琴贵妃轻咳两声,与可人一同扶起同嫔。她轻拂同嫔额前凌乱发丝,柔声道: “别着急,慢慢儿说。”
可人递过一盏热茶,同嫔一口气吃完,“现在京城大街小巷均传我父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朝臣有反文呈于皇上,说……”看我一眼,欲言又止,犹疑片刻后方道:“反文中说,我父扬言往年定怀太子谋反逼宫本是受人诬陷。定怀太子文韬武略,现又得到传国玉玺——原该入主宗庙执掌隆泰神器,而当今圣上终日沉迷书画,宠信谢相国这个……奸佞,不足统治天下。诗中要皇上将皇权交还先皇长子原太子定怀。而我父兄将带领铁骑大军起兵杀入京城,希望隆泰臣民鼎力相助。不听号令者必将被我父兄所杀,合家老少死无全尸。”
定怀太子真已得到传国玉玺?
我与琴贵妃相对变色。
德仁太后与文泽因手中无玺,一直引为恨事,又担心它被定怀太子寻得,借此逼宫——每每念及总是夜不安枕。如果他真得到传国玺,民心动摇,文泽人君之位只怕危矣。
琴贵妃微一沉吟,“陈老将军一向忠君爱国。现今仅凭一纸反文,皇上可会相信?”
同嫔流泪道:“皇上尚还未表态。我父自定远侯获罪后,一直担任天下兵马大将军,至今已有五年时间。两位兄长亦在京城军中担任要职——本是大忌,且我父追随定远侯多年,侯爷原因定怀太子获罪,现有人造谣说我父助定怀太子谋反,只怕……”
琴贵妃紧锁眉头;突然眼中寒光一闪,复又说:“果然难办。皇上即使不信,只怕也会暂除你父手中兵权,立案送大礼寺调查一番。那时,审案之人是良妃之父李伯远……”
同嫔更急,嘶声道:“李大人素与我父政见不合,积怨多年。若我父落于其手,只怕……”
“慧贵人,”琴贵妃转头看了我,眼中有点点星光,“你觉得这事会是谁构陷陈老将军?”
我忙道:“妹妹觉得此事决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且不说定怀太子是否真得到传国玉玺,只说始作俑者的最终目的——无非想引皇上疑心,从而解除陈老将军兵权。老将军现正在北疆屯练士兵,准备明春再战。如他获罪,一旦目布尔宁休养生息举兵重来,朝中更无人可制西托大汗。因此,妹妹疑心是目布尔宁大汗西托使的反间计,通过我朝内应行计。其内应此时搬出定怀太子之事,无非找出皇家忌讳而激怒今上。兵书上说,敌人强大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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