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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公主突然把矛头掷到自己身上,诸莹一下子就白了脸,立刻跪在公孙筠秀身旁,恳求道:“奴婢这辈子只想跟着公主,求公主成全!”
六公主仍在车里不见人影,跪在车帘边的南彩儿回头看了她一眼,立刻被吓得再也不敢抬头。
地上很凉,膝盖虽然绑了虎皮护膝,寒气还是不断地侵进公孙筠秀的皮肤,恨不能钻到她的骨头里。公主不发话,她也不能起来,时间越久,越是折磨。
终于,一直在后方的程仕之走了过来,绕开公孙筠秀与诸莹,立在马车边,轻声提醒公主:“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公主到底归心似箭,并不想耽搁,却又不愿放公孙筠秀舒坦,于是问程仕之:“程大人觉得本宫应该把你表妹留下吗?”
程仕子低着头,沉默了片刻,道:“人各有志,她既然想留下,公主就成全她吧。”
马车里传来一声冷笑。随后,公主终于开了恩典,说:“那就照程大人意思吧。”
一听这话,公孙筠秀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连忙叩首谢恩。
低头时,她的眼睛扫过程仕之的鞋面,待到抬头,程仕之已然走远。望着他削瘦的背影,公孙筠秀只觉莫名萧索。
诸莹以为这场麻烦终于过去了,复又登上公主的马车。谁知公主竟然不肯收回成命,真的要把她留下来,赏给陆惊雷。
诸莹半天才从巨大的震惊里回过神,追着前进的马车疯跑了好一阵,直到被远远抛下,才跪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竹儿:这下真的要成为彻头彻尾的姐妹了……
陆爷:呵呵……作者恶趣味,泥表当真……
☆、无名火
将诸莹头上最后一缕凌乱的秀发拢好,公孙筠秀放下梳子,小心翼翼地坐在她的对面。
执起她的双手,对上她红肿不堪的两只眼睛,公孙筠秀实在是担心,不由低声唤道:“诸莹……”
诸莹没有反应,整个人像木偶一般,无心无魂。
回忆起刚才在城主府外的一幕,公孙筠秀从不知道,诸莹竟然如此渴望回到北泽宫廷。和亲这一路,她并未听她说过任何想念的话,也没有见她流露出太多的不舍。为什么现在被留下来,她会激动至此?
是因为陆惊雷吗?公孙筠秀不得不做这样的揣测。
诸莹被公主赏给陆惊雷,身份便与公孙筠秀一样了。想当初她还在劝说公孙筠秀快些从陆惊雷那里要个名份,而现在……她是因为要与自己的姐妹共同服侍一个男人而惶恐不安吗?
缓缓放下诸莹的手,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膝头,公孙筠秀盯着宫装上交错延展的织锦纹路,只觉整个人都随之迷失了。
嘎吱——
房门被推开,随着冷风一齐入内的本该卧床养伤的陆惊雷。
公孙筠秀“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感觉千言万语一窝蜂涌到嘴边,却挑不出一句能说的。见他伸手要解身上的大氅,她连忙上前帮了他一把,顺手将大氅收在自己的臂弯里,感觉料子沉甸甸的,被他穿得一面暖一面凉。
沉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陆惊雷的面上看不出情绪。他在揣测公孙筠秀如此明显的讨好之举,到底是想为她的姐妹谋个后路,还是怕他借机坐享齐人之福呢?
这时,一直呆坐着诸莹终于有了反应。她向来知礼,既使此时情绪极坏,也还是站起来福了福身。
跟在陆惊雷身后进来的还有随军大夫张子青。这些天伤兵很多,他本来已经忙得脚不沾地,却还要分神来照顾这个拿医嘱让耳旁风的义弟。可想而知,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是有多不情愿。
瞅着张子青黑如锅底的面色,公孙筠秀总觉得他又要把陆惊雷的这一笔记到自己头上,不由有些憋屈。
陆惊雷走到诸莹面前,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打算坐在公孙筠秀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上,可是身边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腰上的伤有些碍事。
他才皱起眉头,公孙筠秀就已经心领神会,赶紧上去扶他。而诸莹也几乎同时伸出了手,却被陆惊雷无视了。诸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将手收回,面色相较之前镇定了许多。
公孙筠秀有些尴尬,于是说:“公主让诸莹留下了……”
说话时,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陆惊雷的反应,猜想李克勇一定把诸莹的事告诉了陆惊雷,陆惊雷才会不顾伤痛匆匆赶来。
他会怎么办?会让诸莹与她一起伺候他吗?诸莹也识字,他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