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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脆将我一起关起来吧。”映月螓首,语气坚定。
“想得美,”男子厉声打断,“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尽折磨。”
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映月想要紧随跟上,可抬起的脚步却觉分外吃力,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眼中。
回到园内,远远的,便见一抹俏丽的身影端坐在殿内,映月走近一看,女子忙起身相迎,“妹妹。”
榕善嘴抿娇笑,款款上前,却并未如以前那般亲昵,“妹妹你当日去哪了?让我担心了这么久。”
映月知道她这趟回来,每个人的态度都变了,她扬起浅笑,随口回茶,“多谢姐姐关心,我只是离开五月盟一段日子,出了趟远门。”
榕善点下头,含笑的眼眸直瞅向映月,“园子里那些人真是长舌,还说妹妹你跟野男人跑了,将爷给惹恼了。”
映月笑意不减,她旋过身,走到正中央的红木桌前,睨向榕善的眸子,已然冷下几分,“这样的闲话若是让我听见,我定拔了她们舌头不可,我若真是跟人跑了,今日,又怎能继续站在这?住在这东苑呢?”
“说的也是,”榕善尴尬启音,美目瞥向身侧,瞪了边上的丫鬟一眼,“杵着做什么,倒杯茶过来。”
映月径自落座,只看见一双纤细的柔荑提起茶壶,将茶送了过来,“月主子,用茶。”
她一抬头,面客微怔,“雅芳?”
榕善将二人的神色悉数收入眼中,她坐在映月身侧,指了指雅芳,“这丫鬟手拙的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看着就心烦。”
“她不是爷的寝婢么?”映月敛下吃惊,淡然问道。
“以前是,后来我同爷开口,爷就将她赏给我做丫鬟了。”榕善端起茶杯,菱唇凑近后轻抿一口,映月望向雅芳,只见她低眉顺眼,眸中的不服却还是未能完全掩盖。榕善嘴角暗勾起狠戾,手腕一抖,忽的将那杯茶洒在地上。
“你想烫死我不戍?”掌心重击于桌面,就连边上的映月亦是一愣,“没有眼力劲,还不将东西拾起来。”
“是。!”雅芳忙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刚触及那些摔碎的瓷片,整个手背便被榕善踩在了脚下,尖利的碎片刺入手掌,她挣扎下,却徒劳无力。
映月望着雅芳那只几欲被废的手掌,她深知,她也是被自己所累,“姐姐,你何必同一名丫鬟动真格。”
榕善慢慢收回动作,雅芳咬着疼,五指因疼痛而微颤抖,洁白尖锐的瓷器上,溢满猩红点点,“看在妹妹的面上,就饶她这回。”女子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雅芳一眼,几句客套后,毅然走出东苑。
映月睨向跪着的雅芳,并未出手将她搀扶起来,女子以另一手紧握手掌,波澜不惊的眼眸,在榕善走远后对上映月,“既然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
“雅芳......”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映月,难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不成?”雅芳站起身,目光扫向这座东苑,“同样是北荒营出来的,我就不信,我的命会比别人差,我争不过别人。”
“雅芳,我不希望我们变成敌人,”映月正起身,站在她跟前,四目相接,昔日的情谊,仿若再也找不回来,“生存之道,我亦懂,我只想告诉你,上次替你的隐瞒,是最后一次。”
“对,你是帮了我,”雅芳小脸轻抬,晶亮的眼眸内装满愤怒,“可同样也是你,将我的生活打回原位,甚至,比跟在玥姬身边时还要惨。”
面对如此质问,映月无言以对,她单手撑住桌沿,“主子之位,比什么都重要吗?”
“对!”雅芳话语响亮,口中,却明显带着哭腔,“我不想再这样活着,同样是人,为什么我要活的比狗还低贱?
这儿就是五月盟,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雅芳的话兜兜转转在她脑中,始终挥散不去。
映月两手打开殿门,不知不觉,已然是晚间。
清风徐徐而来,绣着百合的裙摆在粗糙的石阶上旖旎而过,仿佛失了神一般,映月只是下意识朝前走去。海棠花瓣落满地,很多沾在鞋底,随着一步一步的碾压而散发出自然香味。
映月觉得累了,先前有计划的进入五月盟,只是为了名册。而如今,她已经别无所求,却还要被囚在这高苑内,尝尽人情冷暖。
双足不知该去住何处,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印刻了下来。
如若可以,她希望可以留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没有烦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