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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才就已经被自己扯落。他很想纠正程瑞之自己现在是元清而非韩子云,但是在程瑞之分明的目光里,再想到他对程家的牵挂,一时之间竟又是相顾无言。
程瑞之站在原地,很耐心地等他开口,元清慢慢地从蒲团上起身,同时也快速打量了一下程瑞之确认了他身上并不似有什么伤口,放心下来后方道:“你怎么来了?难道你不知道端王的人正在……”
程瑞之道:“我无处可去,全天京上下都是通缉我的榜文,我就算想远走高飞也是不成的了。”
元清道:“你既知道,便也该明白这宫里并非是……”
程瑞之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很苦涩的笑意,匆匆打断他的话,说的却是另外的事:“自我从西越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子云呵,你还是……头一次对我说这么多的话。”
元清的话被他突兀截断,却也不恼。他听了程瑞之的话,想的也只是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程瑞之说的是事实,自他从西越回来之后,或者是他们在清净台那次不愉快的见面之后,元清就一直并不很愿意见他,可那同现在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的局势下他关心程家关心程瑞之理所当然,程瑞之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所谓的儿女情长,元清只觉得心头哽着什么东西,让他很想把程瑞之骂醒,可程瑞之的儿女情长皆来源于他,踌躇之间只会让他和程瑞之彼此都感到可笑。
程瑞之见他并无话说,便在唇边呵出一口气来。清净台佛堂内的佛像端坐在线香燃起的烟气之中,宝相庄严的仿佛在云端之上散发着普照世人的佛光。程瑞之并不想亵渎佛堂的清净,只是元清的反应不知怎的让他心头又慢慢积聚起一丝寒气,无意识地动了动手腕后便抬脚进了元清这些天来休息用的后殿,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后,又捡起桌上一只倒扣着的茶杯给自己斟了茶,润了润早已干裂的嘴唇。元清跟过来,进来时见程瑞之一手支在桌上侧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着茶,后殿的跳动的烛火远不如佛堂中的明亮,在这样的昏暗里程瑞之仿佛一尊雕像似的伫立在那里,忽然让元清觉得陌生起来。
桌上的茶是早已冷透了的,一旁炉子里的炭火也没有在烧着。程瑞之喝过了茶,在指尖徐徐转动着手中绘了竹子花样的茶盏,片刻后又将杯子在桌上放下。元清仍在门口站着,没有进来,程瑞之眯了眯眼,试图在昏暗的烛光中辨析出元清的容貌,却也只能看清他浅青色的僧衣和五官的轮廓,是看不到元清的表情的。程瑞之觉得这样也好,他摸索着茶盏的杯沿,忽地开口道:“这些天端王的人一直在找我,皇上他……怀秋的死……”
元清当然清楚程毅不会是通敌卖国的乱臣贼子,否则他驻守西越边境的天高皇帝远的十年里,他大可以振臂一呼直接起兵造反一路杀到天京。程家军的精锐部队恐怕就连只听从皇帝号令的皇城禁卫也难以匹敌,这样的程毅要是有了造反的心思,哪还有在闻听女儿病重就携家带口再赶回来自曝短处束手就擒的道理。殷玦为了怀秋的死一病不起,这等天赐良机殷槐必然不会白白放过,趁机宫变软禁了殷玦后,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就是要彻底铲除程家。
当初韩明海和程毅拥立殷玦登基称帝,殷槐对他们二人可谓是恨之入骨,他当时以地位胁迫年仅十二的殷玦下旨诛杀韩明海,几经考量后却始终没舍得对程毅狠下杀手,而是将他远放到颇不安宁的西越边境,一驻守就是十年。
殷槐想当皇帝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他不仅是垂涎皇帝这个位子的虚名,更重要的是他能握在手中的实权。他想要做的是能使天下太平人人称颂的一国之君,而非战乱不断人民流离失所的亡国昏君。程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良将之才,宣德帝暴亡的消息传出之后,西越边境的蛮夷蠢蠢欲动,如果那时候篡位夺权必然会使得朝上的根基不稳,如果他再杀了程毅的话一旦与西越交战并无全胜的把握。殷槐虽然篡位之心大逆不道,但却是个相当爱惜人才的识人伯乐,他手中握着程毅一心拥戴的皇十子殷玦和昭德太后的性命,又将他最小的女儿钳制在深宫之中,如此要挟程毅为他驻守了边关十年的平静。
如今西越蛮夷慑于程家军的威名已无再犯之心,殷玦又因为怀秋病重急招程毅回京,之后殷玦又因怀秋的死悲痛过度一病不起,对殷槐来说简直就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此时再不彻底铲除程家,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殷槐这次恐怕是势在必行,如今的程毅就是十年前的韩明海,狡兔死走狗烹,殷槐要对程家斩尽杀绝,自然是不会放过逃走的程瑞之的。只不过元清对朝堂上的事久已疏远,此时也不知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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