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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捧着圣旨和贾琏一起呆呆地目送公公远去,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就被贾母的种种行为洗脑,相信了二房最好,二房最强,也习惯了一切好事都只会发生在二房人的身上,他们只要围观就好。可是今天,突然有一大堆美味的馅饼“呼啦”一声从天而降,准确无比砸到他们头上。结果,砸傻了。
贾母的表情很纠结,她既高兴自家上了高台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又遗憾得到这一切的不是心爱的二儿子,反而是一无是处的老大白捡了好处。她认为这是老大在报复自己心疼小儿子,他觉得受了委屈,便唆使皇上抬举他们一家给贾政难堪。那脸上半边笑,半边恼,没人敢多看她一眼。
为迎圣旨而被短暂放出来的王氏可没那么多想法,她可不会大方到为还不属于自己的荣国府高兴,只要好处不是自家的,那就干脆没有的好。王氏愤怒的瞪视手捧圣旨的张氏,面目扭曲犹如厉鬼,手上的帕子“刺啦”一下扯成两半,看那模样,估计是把张氏、贾琏连同宫中的迎春、远在金陵的贾赦都当成那倒霉帕子,想要一撕两半。
打击最大的还是元春。她无法相信,尊贵的郡主竟然不是自己。她双目通红转向张氏:“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迎春,根本就不是张氏亲生,她的生母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妾。小小庶女怎能成为高贵的郡主,她不配。自己才是荣国府嫡长女!圣旨是自己的!郡主也是自己的!皇上,皇上他受骗了!贾赦、张氏,这些人骗了皇上,瞒天过海,妄图用他们的女儿取代自己。他们怎敢?”元春猛地拔腿冲向门口,嘴里着魔似的高喊:“公公回来,公公回来。圣旨传错了,皇上被骗了。大伯,贾赦他欺君!”边喊,边发了疯地向前跑。众人反应不及,竟叫她一直跑出二门去了。
大家都被元春的举动吓着了,贾母倒是在听到那句:“贾赦欺君”时一激灵,回神了。立刻吩咐左右去把元春抓回来。见她被按着也不闭嘴,仍旧口口声声左一句欺君,又一句罔上吵个不休。顿时恨得牙痒痒:“跟她那没脑子的娘一个样儿。这欺君大罪是能乱说的吗?凭他是谁,只要是这府上的人,一旦坐实了,阖府都得跟着吃挂落。她这是想毁了荣国府吗?”贾母气愤地命丫鬟堵住元春的嘴,送回房去关起来,叫她冷静冷静。
王氏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只是看到元春披头散发被下人捆起来,立刻恨上了贾母。在她看来,元春当然是一点儿错也没有。荣国府嫡长女本来就是元春,那道圣旨当然也应该是给自家的。现在却到了张氏手上,那一定是贾赦欺君,他们隐瞒了自己的元儿,所以郡主才会落到那个死丫头迎春头上。元儿揭发他们有何不对?老太太竟大加阻拦,莫不是看大房要发达,也想凑上去了吧。哼!想都别想!都是这老不死的把他们一家害到今天的地步的,她别想撇下他们独享荣华,他们早就上了一条船了,谁也别想下去。
张氏倒是被这场闹剧给闹清醒了。她懒得理会那伙人,自顾自地向贾母道个乏,领着儿子回房去了。她心知,过了今日,又有得折腾了,要养精蓄锐才好应付。现在,贾赦不在家,他们大房可全指望她呢,她得守好这一切等着贾赦回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贾母就向宫里递了牌子,要给太后请安。太后对这个老太太没什么好印象,足足晾了好几日才宣召。贾母全副披挂入宫陈情,拿着迎春身份大做文章。话没说完,便给太后打断了。太后淡淡问她,有没有按要求背大青律。贾母恭敬答,全背下来了。太后便让她背诵有关“嫡庶”一段。贾母顿时如遭雷击,她当然是知道的,本朝嫡庶以记名为准,不同于前朝是以出生为准的。但,大家默认的,还是后者啊!庶出记嫡的多了去了,可也没见谁真是当嫡出看待的呀!这么多年来,早成了勋贵之家秘密流传的潜规则。她就忘了,潜规则之所以是潜的,就是因为那不能见光啊!
太后瞥一眼贾母青白交错的脸上,嗤笑道:“想清楚了?可还要再说?”贾母冷汗潺潺,拼命磕头,连连求饶。太后不耐烦,挥挥手,冷冷地说:“既然知道错了,哀家也不想多说什么,只要记住,今后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太后斜斜瞟了贾母一眼:“哀家不希望听到什么不清不楚的话,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贾母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王氏重又塞进佛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