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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一开始贬你为奴就是场骗局吗?”心里终究难平,我笑,有些涩涩地开口,“王不信任我,所以安排你在我身边?”
梓若咬了咬唇,默认。
“这样艰苦的任务,要你屈身为奴,王许了你什么条件?事成之后入主醉月阁吗?”
“对不起,夫人……”梓若眼睛有些红,似是要哭的模样。
忽然有些不忍再为难她,就算是一场预谋好的接近,但总该有几分真情吧。
“抱歉啊,又来打扰你。”笑,我道。
“外头在打战,越军攻进城来了,宫里头安全些。”梓若站在一旁,纳纳地道。
“这么快就攻进来了?!”心里微微一紧,我惊呼。
该来的还是来了,夫差他究竟是什么想的?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该怎么样来面对自己的失败呢?我忽然有些害怕最后的结果。
思绪渐渐飞远,记得当时历史系的那个秃发老头口沫横飞地讲起这一场血雨腥风的历史:“周敬王三十八年秋,吴王夫差会盟各国诸侯于黄池,精锐尽出,都城空虚,勾践乘机攻入吴国都城,将吴国太子活活烧死在姑苏台。夫差前后不能兼顾。四年后,吴国大旱,士民饥疲,勾践再度进攻吴国,吴军固守孤城,无还手之力。
周元王二年,越军以水师第三次进攻吴国,围困吴都达两年之久,恰逢江南春雨,大雨如注,吴都城墙坍塌,越军乘隙长驱直入,夫差突围至姑苏山,乞降不成,用三层罗帕裹面,拔剑自刎,以示羞见先王和伍子胥于地下,吴越长久的争端,终以吴王夫差的死而结束。
吴国既平,勾践挥军北上。在徐州大会诸侯,周元王派人赐胙,封勾践为霸主。
那样惨烈的战争,历史兴亡,王朝更替……只短短三段话而已……
太子友……太子友,我怵然大惊,猛地起身下榻,司香有危险!
“夫人,夫人,你去哪儿?”喜乐和梓若急道。
没有理会她们,我冲出门去。
一路跑过,华眉、玲珑、郑旦、雅姬,这些女子曾经住过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寥落,这些于历史或留名或无闻的女子们……真真是见证了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一千古不变的真理……
金甲死士
刚出宫门,便见司香一身戎装,背对着宫门,调度兵马。
站在他身后,我怔怔地看着他指挥若定的模样,只三年而已,那个孩子……
“父王会盟黄池,我吴国霸国之位不可憾动,如今勾践不知敢恩,胆敢兴师来犯,诸将听令,定斩其主将于城楼之下!”司香朗声道,只是声音犹显稚嫩。
“是。”闻言,众将皆昂扬斗志,齐声答应。
“好,出发!”
司香转身,看到我,弯唇笑了一下,“娘请先回醉月阁,司香定会牢守姑苏城,等待父王援军到来,不让越兵进城一步。”
“司香,城内究竟有多少兵马?”皱了皱眉,我终是开口。
“放心,我不会让越兵伤娘一根头发的。”司香没有答我,笑道。
我强行压仰住满心的不安,正欲再劝时,司香已转身。
“司香已经不怕打雷了,也许久不曾再做恶梦了。”淡淡说完,他便跃上马背,随军绝尘而去。
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我满心不安。
悲剧……终是要开始了么?
而我,竟是无能为力?
回到醉月阁,我仍是不安,宫内很静,连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宫人侍婢们也都低着头,放轻脚步,仿佛怕惊醒了地下蛰伏的怪物一般。
人人自危。
梓若大约是因内疚的关系,待我极好,但我却无法安眠,只要一闭上眼,便仿佛能够听到宫门外的金戈铁马之声。
夫差呢?他在黄池会盟听到吴国被侵的消息,该是在日夜兼程往回赶吧……
那个被吴国姑娘津津乐道的红衣独臂将军……卫琴,那个孩子也在浴血奋战,奋力守城吧。
吴越之战,终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抬头看了看醉月阁卧房上悬着的长剑,那是越女当初教我剑法时,我一时兴起,拜托卫琴悄悄带进宫来的,怔怔看了半晌,我伸手举下,走出门去。
“夫人,你要去哪儿?”见我如此,刚刚端了汤药进来的喜乐大惊道。
“出宫。”张口,我道。
“外面正打战呢,夫人,千万不要出去……”喜乐拉了我的手,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