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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笑,柳行素不禁莞尔,到了凝翠楼,小春跳下车,“大人,我去给你买酸梅汤,你且等着。”
“嗯。”
柳行素拨开马车帘,阴云绵密地被堆入九层楼台之上,青青兮欲雨,凝翠楼里有胡琴和古筝的弦响,这种塞外来的乐器与中原的乐器如百川汇流,圆融得满,欲纵还收,很有一番韵味。
小春再度掀帘时,将手里买来的酸梅汤用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封好了,里头还摆了些碎冰,柳行素一眼便觉得这盒子价值匪浅,信口问:“用了多少银子?”
小春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报了一个数。
柳行素一愣,然后将盒子抱紧了,“以后莫来了。”
多吃几杯,只怕要吃穷。
柳行素要放下帘子,抬头一望,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二楼,银白的外裳拥着那清俊高颀的身影,他也在往下望,正好遥遥相对,柳行素将帘子一扯,要放下来,但转眼又想到,何必怕他?
于是她冲二楼将唇角轻浅地扬起,一双清幽的眸犹如波光潋滟。绣着蒲纹的海棠色车帘映衬之下,那张白皙如璧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绯艳,犹如沾露的桃花。
白慕熙忽然心中一动。
他几乎是仓皇地背过了身。
他方才是怎么了,竟然形容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是一朵……桃花?
“主公,”莫玉麒将手里的信递给他,“您在看什么?”
车马辚辚,柳行素的马车早已离去,莫玉麒将下面一望,却是什么也没瞧见。
白慕熙凭栏而坐,这里环境清幽,外头也不闻喧闹声,想必是莫玉麒吩咐人打点好了,他将手里的传书揉搓了一下,这种纸张韧劲大,不惧水,蜷缩着不易展开,他用木盆里的清水浸泡了一下,才终于在水面上抻平了。
莫玉麒也凑了个头来瞧,“主公,裴建这套户籍造册的办法,恐怕要将上京上万的百姓驱逐出京畿。”
白慕熙不动颜色,“他不是一直觉得,上京的百姓数目庞大,官府行政吃力么,父皇答应了,岂不是正中下怀?可是——玉麒,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上京的百姓这些年,越来越多?”
“这个,属下只是个武官。”莫玉麒为难地皱了下眉头,抱剑求饶。
白慕熙点头,“孤也不能判断,裴建的这一套是对是错,但是……”
“主公,要是这事柳大人也掺和一脚呢?”
“这不是不可能的,”莫玉麒无意的一句话提醒他了,户部要改革户籍制,上京的民屋要完全保留下来是不可能的,在柳行素的立场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裴建有公报私仇的嫌疑,白慕熙的手指搁在红轩上敲了敲,“不,她一定会搅局。”
陛下在殿试上频频暗示柳行素“性高于众”、“不与朝臣同列”,这分明就是在暗示柳行素,其后又力排众议封了他一个四品右丞,让他位列卫峥之上,更借故为她打压工部旧部,这意图就很明显了。
父皇要孤立柳行素。
他一定也看出来了,为了顺应皇帝的心意,于是敢举止放旷,开罪中书令原柏齐,对自己抛出的藤条,她不顺着摸上来,反而对自己不温不火,伏地了身子说他不行……文如其人,除非那篇惊艳了他的文章是抄的,他不信她愚昧看不出他对她的好感。
莫玉麒干巴巴问:“主公,您觉得……”
太子殿下将银白的袖口收拢,明月般圣洁的白裳泛动着碎光,比他唇角的笑容还要迷离,宛如镜中纷繁的花朵,于坦荡挥袖间朵朵震落,“即便孤为他收拾烂摊子,他也未必会从孤。”
从……什么?
莫玉麒瞪大了眼睛。
殿下这个意思……好难捉摸。
白慕熙挑了一边眉,“你如此盯着孤,作甚么?”
莫玉麒惊惶地抱剑,“殿下,殿下你……”一时竟然忘了这不是在太子府邸,而是在外头,莫玉麒唤错了称呼。
他只是惊诧,太子殿下的举止形容都太反常了,这是对一个下臣该有的态度么?即使是想拉拢对方,也不至于……
太反常了。
柳行素坐上马车与小春一同打道回府衙,正好赶上时辰,她慢条斯理地将酸梅汤的檀木盒子拎了下来,让小春分给辛苦了的各位大人,卫峥一见柳行素这收买人心的手段,登时鼻子哼哼,直出气。
“各位大人,想必日日待在此处查看这些卷宗,有些乏累,正好这酸梅汤清火,还请各位稍事休息,养精蓄锐。”
身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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