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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出了门。仍径直往紫宸殿而去。这回学乖了些。一路上再也不敢东张西望。一边徒手整理着衣妆。一边勾着头顺着长廊避开了人多地地段。
胸口因为衣服地碰触不时传来些疼痛。那痛感一来。又觉得有些委屈。
她这么样又是何苦呢?要是不来这趟,到哪儿她不是好好地过着舒坦日子?于是就有些暗暗怪责起李承幻来,咬着牙从侧门进了紫宸殿的园子里。
天将黑,园子各处已经点起了灯光,亮亮地照在各处。她擦了擦眼角,进了入内殿的石阶。几个太监宫女正凑在一处闲聊着什么,在这仍然带着寒意的天里,他们穿着厚厚地衣裳,倒也不觉得多么寒冷。只是为何都入夜了他们还不进去?难道殿中不需要人伺候么?
胡喜媚不由停了停脚,皱眉想了一阵。直到忽地记起日间京兆尹吴光曾说奉旨入宫见驾的事,才恍然轻拍了一下手掌:“我怎么忘了这个了?可是到底什么事呢?这大晚上的宣人见驾?”
她又不能再等,再等就连宫门也出不了了!于是想了想,虽然没怎么做过听人壁脚的事,这会儿却也不能再计较,便摸着墙壁,趁着那几个太监没留意,潜了进去。
大殿廊下,两对宫女太监守
,孙如海不见,不知道有没有在里面。胡喜媚知道;:有个后门,——严格说起来也不算后门,因为其实是个大窗,内殿后房是李承幻用来沐浴梳洗的温泉房,那里的窗子全都是落地,并且附近也没什么人看守,一般人只要进了这内殿,要爬进去简单得很。
当然,从那里去到前室还是有阻隔地,那是道机关,不过这个难不倒胡喜媚,在宫里住着的那两个月里,她早已经把这里前后左右摸得透透彻彻——就算摸不透地,她也早拉着李承幻“摸”透了。就比如这去前殿的机关,就是他在一天夜里,两个人穷极无聊地时候告诉她的。
然后到今夜终于派上了用场!
胡喜媚站在长廊前,禁不住兴奋地搓了搓手掌。
雨已经停了,地上却还很湿。胡喜媚踮起脚尖,提着裙摆一跳一跳地到了窗下。窗门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那硕大地雕花门就悄无声息地推了开来。长长的帘幔随着开启的窗门里涌入的风而轻轻摆动,满目都是奢华的气息。
胡喜媚爬上窗棂,很轻松地跳到了里面,而后也没忘了把窗关上才走进里屋。
房子中间是一条甬道。左边是处供休息更衣的小厅,右边是往下的几级台阶,再往下,便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水池。那水汽是那么温暖,胡喜媚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雨水和泪水等等各种味道相混和的气息,实在很有一跳跳入泉水里的冲动。
可是天已经黑了,而她却还没有见到他。
洗澡的**跟与他相见的**比起来,她还是会选择后者的,——毕竟,看完了这么一眼,她就可以马上出宫,回秋月山庄找聂小秋大哭一场去了。聂小秋一定会安慰她的,她知道。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又微勾了起来,脚步也不再做停顿,径直就往内殿门口走去。
到了门前,伸手往雕像后面的机关处一按,那门便就没有一丝声音地平移开了。她先是趴在门框边听了听,直到里面传来的对话依旧不受任何打扰的传来,才放心地迈步进去。
她是从一排博古架后走进来的,进门就是一道竹着梅兰绣菊的屏风,竹工精致她却没有心思去看,而是又踮着脚尖挪到了一道帘幔后头,在这里,她已经可以看得见屋里说话的人,甚至他们的神情。
站在龙案左侧,背对着这里的正是李承幻,他正在默然不语地听玉墀下的吴光回话。吴光显然也是刚来不久,脚底下的水印还是湿的。胡喜媚不知道他跟秦太医会面之后,是如何说起遇到她这件事的,但是她也顾不上关心这个了,还是赶紧看一会儿然后走人要紧。
“……这么说,长安近来外来人员还不少?”李承幻缓缓出声,左手抬起来,撩动着花架上的墨兰。
“是!”吴光俯首点头,“近两月来,据府衙巡查统计,长安城内至少多了几十余起外来人口赁买住宅的协议,而身家不菲者也比比皆是,更有些还查不出明确来历。”
“既如此,为何不早些上报上来?”李承幻转身,不悦地望着吴光。
吴光微一怔,回道:“这个……这些事情按例都由京兆尹府衙按律处理,何况这些人也并没有惹事生非,也就……”
“这律例谁定的?”李承幻沉哼一声,拍着桌子道:“若是寻常商人还好,要是仇家或者敌国奸细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