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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样低低的笑着,问叶守,“你看,他死了呢。”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
……死了?
可道士此刻安静的可怕,雪白的道袍上满是血污,就连嘴角还渗着未干的血
迹,一缕散乱的鬓发粘在了上面,有些滑稽。月光下只看的清的一小半的脸
,是像冻雪一样,惨白惨白的颜色。
他的孤鹤,居然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上,潦草死去。
他甚至没能等到他开口,哪怕说从此两诀也好,至少……
至少他还知道他活着。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叶守像失了魂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黑袍带着挑衅的,将道士的尸体随意扔
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目光都没有动过。
那双眼睛暗的看不见底,却酝酿着可怕的风暴,只差一点点,就会全数喷发
,将所及之处毁灭殆尽。
没有人意识到到底过去了多久。
叶守终于还是动了,在一片兵刃出鞘,虫笛骤起的杀阵中,他旁若无人的单
膝跪在道士身旁,细致的用指尖抹去他唇边的血污,整理好他凌乱的鬓发,
然后缓缓俯身,吻了吻道士。
那是一个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浮离的吻。
他,无论生死与否,终究是他爱了十年的人。
心中压抑已旧的愤怒与悔恨在一瞬间冲破所有桎梏,尖啸呼号着,仿佛无尽
业火焚身般的痛楚,叶守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杀戮,但那杀意越是叫嚣,他却
越是清明。
他放开了自己一贯使用的太一重剑,反手拔出轻剑,横剑胸前,缓缓道,“
以命偿命罢。”
黑袍像听到什么惊天滑稽一样癫狂的大笑起来,他掀开兜帽,露出那一头雪
一样的白发,高束成马尾,用的,却是藏剑弟子才有的形制。
他随手接过一柄轻剑,用着同样的姿势横剑胸前,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恨意
,一字一顿的说。
“十年之恨,就拿命偿罢。”
作者有话要说: 蛋蛋的忧桑……
☆、番外?揽苍
我觉得我大概不仅仅是一把剑。
还在剑庐里的时候,又或者说在那个白发剑者将我从封印着的剑匣里取出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虽然我那时候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
那白发剑者漂亮的像个仙人似的,长发高束,只额角一点艳赫如血,掩在雪白的发间,就像雪山之间凌寒怒放的红梅。
他似乎目盲,只用修长干净的手指一点一点细致的抚摸着我,而后忽睁眼,淡的像琉璃一般的眸子分明涣散着,却又好像清明的能够将我看透。
“原也当属神兵,只可惜封匣太久……也罢,便看个人造化了。”他开口,声音清清淡淡的,分外好听。
然后便是烈火焚身,重塑身骨。
我变成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剑。
双剑铸成的那一刻,恰有长风自吴山以北呼啸而来,一时间山林喧嚣,狂澜迭起,而后忽然风停云舒,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如此,便叫揽苍和停云吧。”他侧耳聆风,如此说道。
这样,我便叫做揽苍了。
白发剑者将我从封匣中取出,是为了给他的两个徒弟,他那两个徒弟要我说,我更乐意跟着哥哥些,结果最后却是哥哥选了停云,弟弟虽是不情不愿,还是收下了我。
在哥哥拿起停云的一瞬间,我分明听到停云发出一声哭泣。
叶守叶鸿是藏剑山庄正阳门下最杰出的一对弟子。
哥哥叶守深谙山居剑意,弟弟叶鸿则精于问水诀,加之两人一胞所处默契非常,年纪轻轻就已名闻江湖。
那时候,可真是意气风发,红尘逍遥啊。
停云有时候会和我说起叶守是如何如何保养它,一点磕磕碰碰都要心疼上半天,而这时我看着叶鸿手上新提的两尾活鱼,除了发出一两声嗡鸣以外,还是逃不过刨鱼串烧的命。
……小子喂,你师父知道不拿剑剁了你才怪。
再然后,和我一起倒霉的终于又多了一个黛雪。
黛雪的主人是个纯阳的小道士,长的眉清目秀,看着软绵绵的。黛雪大概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嘤嘤嘤哭个不停,一直骂着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