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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部,受刑者的嘴巴、鼻子一片血污,伴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叫喊,受刑者在血污间抽搐,双手痉挛。汪曼春拔出手枪来,异常残忍地、枪枪打在受刑者的肺上,受刑者的肺部一片血洞,被打成了窟窿。
受刑者终于解脱了酷刑。
明楼刚一进来,就目睹了汪曼春的杀人手段,冰冷的水池里漂浮着一具年轻女性的裸、尸。
看到眼前的一切,汪曼春三个字彻底化为刽子手的符号。残忍、恶毒、凶暴,杀人的机器。
他从“恋爱”到“放弃”,从“放弃”到选择“利用”,整个过程曾经充满矛盾、自责、自惭。但是,从今日起,他再也不用背负任何道德上的歉意和爱情上的愧疚了。
因为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畜生,而不是人。
一个清晰的杀人镜头、一具漂浮的女尸,无声的控诉,足以摧毁一千次汪曼春娇羞的回眸,一万回珠泪盈盈。
明楼站在刑讯室的中间,静得逼人。他的突然出现,让汪曼春一时心慌意乱,有些手足无措。
汪曼春清晰地看到明楼眼中掠过的一丝厌恶的眼神,仿佛自己的心口受到尖锐利器的撞击,她慌忙把手枪插回枪套,把双手放到背后,好像自己手上沾了血似的,军靴也很快从尸体的脸上挪了下来。
明楼发现了她的惊慌,他咳嗽了一声,问:“他们是什么人?军统,中统,还是共产党?骨头这么硬。”他把手帕揣回口袋里,掩住眸中的一丝厌恶。
“他们什么都不是!”汪曼春很颓废,语调有一丝悲伤。“电台被人销毁不说,我叔父前几日也莫名暴毙!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却死了,肯定有内鬼!我要杀了他!”
明楼面上流露出一丝悲恸:“汪老先生……一定要为汪老先生找回公道。”
“这个佣人就是照顾叔父的,可是事情发生了也没见到她人,她一定是奸细!”汪曼春恶狠狠的开口,她一看到明楼,瞬间语气温和下来, “不说了,师哥,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是啊,今天是除夕。我知道你的习惯,凡除夕夜都是不肯回家的,我叫阿诚给你在‘绿波廊’点了草头圈子和红烧肉,浓油赤酱的,都是你平素最爱吃的。我都事先替你品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我和阿诚巴巴地给你送来。听人说,你一直忙着工作,我就下来看看你。”
“师哥。”汪曼春眼圈一红,“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我爱吃什么也只有你记得。这个世上,没人再记得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
“嘿,大过年的,不许哭!”明楼笑起来,“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了,我们上去吧,吃完晚饭,还能出门散散步。”
铁门重重地关上了。
铁门外是荷枪实弹的卫兵。
他们从狭长的走廊走到高洋房外,西花棚下,那里一座两间的楼房就是汪曼春主管的电讯室。
西花棚的院子里月光幽静,弹痕累累的墙从明楼眼底划过,提示着这里随时随地都在杀人,有的时候是有目的地杀人,也有的时候是发泄郁闷而滥杀平民,这就是76号的铁律。杀人掩饰胆怯,杀人树立生存的信心。
两个不同道路上的人,形影不离地走在一条路上。
雪地里,有一把很大的黄色伞撑着,街灯下,一口大铁锅里热气腾腾地翻炒着栗子。棕色的栗子和无数黑糊糊的石子被一个大铁茫子来回翻动。刷、刷、刷……有节奏地把一股股栗子诱人的酥软香飘送到小巷深处。
香气和热气,勾引行人留驻,掏腰包。
明台从小巷里走出来,被温暖香甜的气息所吸引,忽然,他看到一个娇小清瘦的背影,穿着厚厚的夹袄,站在前面,声音温和柔软:“老板,称半斤吧。”
“小姐,半斤也要一块六角的。不如你买一斤,我收你三块钱。”小贩说。
明台走过去,和那女子肩并肩,说:“来一斤,我请客。”曼丽一回眸,看见明台,她杏眸睁圆,整张小脸陷在毛绒绒的围巾里,娇俏的紧,她眼眸里还有一丝错愕:“你回来了?”
明台揉揉她的头发,笑道:“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
曼丽看着他,见他坦荡自然的别无二致,就好像那日告白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贩知道二人认识,用一个纸袋装了热乎乎的糖炒栗子递给曼丽,明台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钱的法币递给小贩。
“谢谢。”曼丽说。
“有什么好客气的;我……”明台挠挠头,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只能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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