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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说道: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漱玉甫。”
曲枝跪答:“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话音未落,曲兰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嘶声吼道:“你就是漱玉?!你竟然是漱玉!”
众人惊呆,曲枝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甩开曲兰的手,跑进屋子里去了。她的生母恨恨地瞪了曲兰母女一眼,连忙朝女儿跑开的方向追去。简陋的,连宾赞都没凑齐的及笄礼,她们娘俩忍了;曲兰、曲玉身份尊贵,没人给女儿跪着加钗冠,她们娘俩认了——可这样忽视、糟践曲枝,她们忍不下、认不了!吴氏,你是忘了,这几年,老爷哪里进过你的屋子,你敢这样欺辱我们母女,就别怪我的枕头风!
其实不怪曲兰失态。
她骤然失宠,也莫名其妙,自小被宠着长大,面对府中诸多打压,如何能忍。好不容易见了王爷一面,苦苦哀求,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却只得到一句——“你竟然不是漱玉”,之后再没有见过王爷。四年活寡,还有秦王妃、众侍妾、下人的欺辱,曲兰早就有些癫狂了。突然听到这个在心头绕了四年的名字,如何能淡定?曲兰挣开吴氏扶住她的手,不理众人的询问,踉踉跄跄坐上了轿子。回到秦王府,求见王爷没人理,曲兰只觉自己已经疯了。强行闯到王妃院子里,一杆下人都被吓坏了,竟然没拦住她。
“哈!王妃,高贵的,尊贵的王妃!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以为折磨我就报了仇?哪知道搞错人了呢?搞错人,为什么要搞错!我做错了什么……”曲兰的声音哽咽,见周围下人指指夺夺,好些侍妾还高声喝骂,高高在上的王妃像看垃圾一样看自己,曲兰忽然又拔高了声音吼道:“别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还不是被个卑贱的庶女比了下去!漱玉啊漱玉,我念了四年的名字,竟然不过是个庶女的字!”
说到这儿,曲兰忽然清醒过来——
曲枝是今天才得了赐字的,应该只是巧合。又想到今天自己被刺激大发了,做的这些事儿,别说是休弃,就是一杯毒酒赐死也是可能的。狠狠心,用力朝门框上一撞,顺利昏死过去。
一杆女人看着地上的曲兰,面面相觑——这是疯了?但是,她那番话,信息量略大啊……
秦王妃石氏面色沉静,看不出心情,她挥挥手让人安静下来,语气平稳的说道:“看什么大戏?还不快去请大夫。拿几个人把侧妃扶回她自己的院子,好好照顾。今儿侧妃迷了心,说些胡话,你们一个个的最好别有这个闲心记住这些胡话。我要是听到什么流言,那就是谁时间太多,事儿太少,是想去庄子上好好活动一番的!”
众女人听了这话,连忙表示什么都没听清,纷纷告退,回了自己院子。
石氏见人都走了,一伸手将案几上的茶杯扫罗在地,茶水沾湿了她的裙角。她的奶嬷嬷心疼地拍抚她的后背,劝道:“不过是个疯女人,等回了王爷或是贤妃娘娘,要打杀、关佛堂还是休了她,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么?哪里值得千尊玉贵得娘娘您生一场气呢?”
“嬷嬷怎么会不知道?我这儿哪是为了个疯女人,还不是王爷?从他五年前一月不亲近后院开始,到求贤妃娘娘要那个女人,再到贤妃娘娘丝毫不顾我石家的面子,千万手段尽出,就为那么个侧妃!之后,曲家的婚礼倒是中规中矩,但你也看到王爷是怎么做的,那阵仗,就是娶我那会儿都比不上的。那女人进府后,更是椒房独宠,甚至不理会规矩,以丈夫的身份给她办及笄礼——哪有出了嫁才及笄的道理!听说也是王爷亲自要求的曲家,让曲兰嫁到王府后再办及笄礼,滑天下之大稽!最可笑的是,就在吴氏念出她父亲取得字的那一刻,王爷脸色一下就变了,之后更是暴怒,侧妃立刻失了宠。之后那女人向王爷哭诉我们的虐待,王爷也理也不理,还再不肯见她。最奇怪的事,按理说一个侧妃,王爷不喜欢了扔那儿就是了,他自己倒生气起来,这四年来没一日开心过,对侧妃更是视如仇敌——谁不觉得莫名其妙呢?这会儿,到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老奴琢磨着也是。很可能哪位大师算出来,曲家一个字漱玉的女子,有大气运呢!”
“可不是。若是王爷我还不至于这么想,但连贤妃娘娘也是这么个态度——之前还敲打我善待侧妃,连‘妒忌’这两个忌讳的字也说出了口。之后也是,常常招她入宫,我这个正牌王妃倒是被嫌弃的一无是处。结果呢,王爷变了态度,她也不再理睬。外面的人只觉得王爷喜怒无常,哪里知道这处处的蹊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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