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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再度睁开,在白锦的面容上逗留一二之后就又移了开来,此时才真正想要追问怀中女子的身世,她显然是很不一样的。明明是这般纤弱娇艳的年纪,明明不该在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伤,明明不该被找到不该被送来……
玄綦把目光长久地停在那愈发昏暗的灯烛之上,只把明暗交界的地方酿成浓浓的苦涩,白锦在他手臂上安稳地枕着,此刻寒意被烧尽,暗伤也被顺带抹去,呼吸便越发平稳下来,一圈一圈像是涌不完的心头的涟漪。
翌日
白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觉得身子骨大好,甚至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舒泰些,只是当她的视线在一开始便落到那清亮的汪蓝之中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低头仔细看了看现下的处境,白锦有种自己依旧在做梦的感觉。
那玄帝依旧是冰雕一般的相貌,只是此刻将她抱在怀中,看起来难免有些衣衫不整,而他的眼角也似乎是因为睡眠不好的缘故而染了些疲惫。
白锦再看看自己,其实穿得也还是不多不少,只是衣裳因为昨晚那一番事故而变得皱巴巴的。只飞快地看了两眼,白锦便分外惶恐地意识到,玄帝这莫不是救了她一命还没完,甚至还照料她照料了一夜?那岂不是她这一小小奴才以下犯上了去?
“好些了?”白锦上方传来低低的一声问话,似乎还是不太清醒的,含糊地透着些哑,却又散发着暖洋洋的关切之意。
白锦在那一刹有瞬间的鼻子一酸的冲动,事实上只是她看不见自己罢了,不知道她真的已经红了眼睛,可其实也不过片刻就收回了那份思绪。
“嗯……”白锦眯着眼去看玄綦的下巴,一边道:“已经不碍事了……多谢你了。”只是这话一出口,当下便觉得太不够分量,觉得这样轻飘飘的“多谢”二字根本算不了任何东西,支吾两声之后又道:“玄綦,这是救命之恩,当是以命相抵。”
本来这句话在白锦从前的时候简直就是能挂在嘴皮子上当笑话来侃的,虽然她此刻也不无认真的意思,可是落到玄綦的耳中,便像是凋谢了的花瓣一样,在孕育成熟之前谢掉了的掩饰和虚托,注定该谢掉的。
莫名的都是讽刺,玄綦心里想啊,也许救她的一次两次和今后难料的三次四次,都真的只是想要她这条命啊,也许他昨晚那般做法,都真的是刻进了骨髓里的觉悟,泯灭不掉的苟且,都只是想留下她这条命,将来祭给他。
玄綦面上向来是什么都没有的,轻轻地将她抱下身来,偏头算算时辰,大抵辰时将尽了,今日本该去的早朝自然是错过了就不必去了,垂眸想了想,玄綦问道:“昨夜你可是想沐浴?”
白锦在心里似有若无地有些异样,却因为这句话皆是烟消云散了去,慌忙不迭地点头,一边露出讨好而略带虚浮的笑。
“你就在房里歇着等我吧,圣水奇绝,又成心想害你,就怕寒毒还有遗漏,复发又是险境,这两日还是呆在我身边安全些。”玄綦讲话的吐字虽然是很清晰的,可向来没有高低顿挫,这样长的一句,也是少见。
白锦轻声应了句,将刚伸出来的脚又缩回了被窝,脚下有着暖意流转。
不多时,玄綦便先带了早膳和新的换洗衣物回来,让白锦吃着等。可白锦的早膳还没用完,已经有着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水自顾自地由内力牵引而来,在她的房内立定。桶外贴着玄綦留的字条,告诉她沐浴完毕后来书房找他。
白锦一看到热水便兴奋得不得了,哪还顾得上什么早膳,将手上的玉米煎饼一放,料它也不会凉掉,便脱了脏兮兮的衣裙迈入水中。
水温有些高,却并不烫,熨帖舒坦得刚刚好,白锦忍不住一声叹息,只道是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这才终于理清了到底要如何报答她主子的救命之恩,当然不是什么以命抵债,而是她主子的那个心愿,那个想看昙花一现的心愿。
白锦的视线落到被遗忘了的那几本书籍上,盘算着任重而道远的报恩之路。
等到她好容易享受完了热水澡,按着顺序去取那摞层层叠叠的厚实衣物的时候,才终于是发现了衣物之中夹着的那封信。纸张纹理细腻,墨色浓淡适宜,落款只有三个字——大祭司。
作者有话要说: 放了六天的高考假,是打算完结的!
☆、七 午时·花蕾
白锦在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只有一瞬间的讶异,等她将信封打开取出信纸来的时候,心里剩下的只有迫不及待,像是被关在牢狱中久了的人,受尽了未知的无终的折磨,在打开狱门拖着脚镣奔赴刑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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