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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纯玉不知为何心头一阵猛跳,瞬间晃了晃神,他压下那些异样,复握紧手中之剑,自上而下向洗春秋劈去。洗春秋横剑过顶,抗住谢纯玉这雷霆一剑,又被巨大的力道一路逼退。两人沿着墙堪堪滑墙角。
洗春秋扶住剑刃的那只手血液汩汩而下,颤颤巍巍,分明是快要无力抵挡。他见其余死士距此地较远,于是趁机压低声音,道:"……纯玉,你听我说,你与我是兄弟。"
谢纯玉一震,显然不信,道:"你事到如今竟还谎话连篇。"
洗春秋急了,道,"纯玉,你信我!"
谢纯玉冷冷道:"昔日你对我两位兄弟痛下杀手,今日丧命于我手,正是天道循环、理所宜当。"
洗春秋眼见那几人越来越近,急得口不择言:"那两人算什么!你我可是兄弟!"
不料他此言正好触到谢纯玉逆鳞,谢纯玉一反常态,暴怒道:"你又算什么!你这等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之人,有什么资格谈及兄弟之情,快收起你的谎言!"
"小弟!"洗春秋忍不住大喝出声。
几十步外,那几个死士听到声音,彼此面面相觑,脚下迟疑了片刻。而谢纯玉却因这句呼唤失了神。洗春秋趁机一掌击退谢纯玉,跃过墙头,逃了出去。
谢纯玉霎时回过神,像被人欺骗了一般,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吩咐道:"他逃不远,追上,就地格杀。"
洗春秋强撑着逃出半里左右,终于力竭,瘫倒在地,神志在昏迷和清醒的边缘游离。他像是身悬断崖,只凭一根衣带把他吊在崖面横生的树桠上,只需一根稻草,便能让他万劫不复。
随着失血加剧,他开始出现幻觉。他心知这是不祥之兆,却无力抵抗。各种熟悉的人声出现在耳际,视野里五彩斑斓的景象越加清晰,都是曾经热望又归于无望的东西,仿佛天降垂怜,海市蜃楼般地在他眼前徐徐展开,像一场娓娓道来、完满无暇的人生,而这一生仿若是他曾真实拥有过的。然而他从未亲临过那般的幸福,他的一生乏善可陈、无一足道,唯有他自己,有些许敝帚自珍般的自怜自爱,竭力在险恶世道苟活下去……实在是失败得无以复加。
所希翼的,无一不落空了;所抗拒的,无一不成真了。如此想来,可悲中又不乏可笑'。人如何与天斗,人如何敢逆天而为?洗春秋不过是稍动了动念想,最后便落到如此地步,可见人唯有对命理逆来顺受方是长久之道。
洗春秋明白得太晚了。
谢纯玉此时已经循着血迹,找到洗春秋的藏身之处。他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站在洗春秋面前,默然凝视着他。
他的兜帽滑到一边,脸上还溅上了血迹,格外潦倒狼狈,眉宇间却隐隐能看出与谢纯玉有几分相似。
分离时,谢纯玉年级尚小,自是不认得他了。可他还记得自己一母同胞的小弟。那时候谢纯玉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孩儿,刚学会说话,然而却格外听话,不吵不闹,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洗春秋。洗春秋小心翼翼把他抱出来,就放在两膝上,是又白又软的一团。他一逗,谢纯玉就咯咯笑,奶声奶气,让人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叫哥哥……
谢纯玉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么?"
洗春秋闻言,顿时忍不住眼眶一热,点了点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视线里,他在谢纯玉的脸上,看到了幼时的影子,这是他最后一个幻觉。
洗春秋摇摇欲坠地向谢纯玉靠近了两步,伸手想去拥抱他。而"小弟"两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纯玉误以为他要对自己出手,手中长剑就条件反射般地没入了洗春秋胸膛。
洗春秋只觉胸口一凉,周围便彻底静了下来。他倒也不觉得痛,只是有种冲动,想要嚎啕大哭。他眼皮动了动,没有流出一滴眼泪,便彻底阖上了。
谢纯玉把剑从他体内抽出来,插入鞘中,又俯身下去查验洗春秋是否真已毙命。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双手有些发抖,胸口像缺了一块,空落落地疼,毫无来由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长舒了一口气,预备重新拔剑,把洗春秋头颅砍下,带回复命。手刚握上剑柄,腹部便被由后至前地贯穿。
谢纯玉愣了愣,回头看清来人,冷笑道:"陆竟?原来你还活着。你擅自袭击同伴,就不怕公子降罪?"
陆竟面无表情答道:"陆竟正是奉公子之命。"
谢纯玉又是一愣,片刻之后,轻笑一声,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