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3/4 页)
方道:“属下莽撞了,请庄主降罪。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杀李启玄是不得不为。”
梅昀风扬眉道:“什么情况?”
“那夜属下潜至李启玄的卧房外,听到李启玄与初九擘划待天明便寻来钟宏大侠,似手上有铁证足以证明初九与聚丰楼人命无关。属下别无他法,只有杀掉李启玄,嫁祸初九,方能让初九百口莫辩。”
梅昀风敛眉沉思,道:“你这只能防得一时,来日初九寻到机会,照样能自白于天下。那时,梅庄则殆矣。你可知道他手中的铁证是为何物?”
谢纯玉躲在李启玄房外,两人对话完完整整传入他耳中,他自然知道铁证所为何物。而掌握一个秘密,有时足以致命,有时却又可以保命。故而,他只道:“属下不知。”
梅昀风闻言,正是心烦意乱,而谢纯玉兵行险招,心中亦是七上八下。正当此时,梅尧君却推门而入,口中说道:“父亲,章儿有一事相询。”
梅尧君乍见谢纯玉,觉得有几分面善,但又不记得在何处见过,只盯着他看,若有所思。
梅昀风虑及初九并未将自己构陷于他一事告知梅尧君,而此事又不便让梅尧君知晓,故打发谢纯玉道:“你先下去,来日再召你相问。”
谢纯玉松了一口气,速离了此地。
待到房中只剩父子两人,梅昀风才温声问他:“章儿不好好在房内休息,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不如明日再谈。”
梅尧君迟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梅昀风指指身边,示意他坐下,又展颜道,“父子之间,说话也要这般吞吞吐吐、躲躲闪闪么?”
梅尧君也坐下,却刻意错开梅昀风目光,道:“父亲受理聚丰楼及其前后之事,儿是想问,那个初九……父亲是怎么打算的?”
梅昀风冷了脸:“还是他……为父本以为你病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想清楚了。迷途知返,迷途知返,你何时才能明白?”
梅尧君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儿已经想清楚了,不会再执迷不悟,但总要知道此事结果,才能彻底心安。”
梅昀风狠了狠心,信口开河道:“如果父亲告诉你,初九用你作为交换条件,来换取他之生机,你又待如何?”
“哈,不可能。”梅尧君费了好大力气才理解了梅昀风话里的含义,他几乎笑不出来,只低声重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梅昀风道:“你自小养尊处优,哪知江湖险恶,难免被假象蒙蔽,耽于幻象,不识本真。聚丰楼那头可能尚有斟酌空间,但李启玄之死物证凿凿,初九恶行有如板上钉钉,本来没有什么可再考量的。但他携你来要挟于我,要我推迟甚至推翻对他之审判,而他正好趁此时机逃之夭夭!”
梅尧君想反驳,但胸口发闷,张了张口,竟没有发出声音,鲜红的液体不住地自口中滴落,染红了一大片衣襟。
“章儿!”梅昀风吓得面无人色,手中茶盏应声落地。
梅尧君说:“我没事,我怎么……”梅尧君疑惑地环顾四周,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为何身在此地。明明好像就是昨天,他还在那座南方小宅里烤火,窗外北风隆隆,屋里却炭火熊熊,他一转头便能看到初九坐在火边,低着头,专注地给他烤土豆。是怎么走到这一步,是怎么从温暖如春走到冰天雪地的呢?
他站起来,唯见天旋地转,然后是黑暗无边。
梅尧君又病了。他整日恹恹地躺在床上,这回他什么也没想,既没有想天地玄黄,也没有想宇宙洪荒,更没有想初九。
一日他打开房门,清冷的雪气扑鼻而来,原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下过一场大雪。
绣紫蹲在院子里正看些什么,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袄子,在一片雪白深灰中颇为扎眼。听到身后脚步声,绣紫便羞涩而拘谨地站起来,抖落身上的雪末子,低着头,小碎步快步朝梅尧君走来。“公子,当心路滑,绣紫来扶您。”她说。
一脚踩滑,绣紫差点跌倒。梅尧君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住她。绣紫霎时满脸通红。
梅尧君收回手,淡淡道:“当心路滑。”
绣紫脸红得更厉害,也不说话,只虚虚掺着梅尧君向院子外面走。
路上,梅尧君问她:“你方才是在看什么?”
绣紫嗫嚅道:“回公子,是……是个松鼠的窝。”
“是么……”梅尧君被雪光刺得眯起眼睛。
“是的。公子住过来之前,这边少有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