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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荒戎斫古原上五大部落的焰侯,他不知道的事没人会知道。而他知道的事,也许,就只有他知道。
屏退了左右,连最亲近的哈屯都赶离身边,偌大的账内只剩了君臣两人。洪徵坐在榻沿儿,样子有些颓,眼中已失了初见时风发的意气和王者的自负。他目光愣愣地落在空无一物的双手上停留许久,忽苦笑。
“求你件事儿。”
未得解释先受托付,吴是非意外之余蓦地明白。
“真的败了!”她内心酸楚,却哭不出来。原本,她也不是容易落泪的人。觉得难过,是因为人孰无情,到底和这里的人一起生活了两年。活在和平年代里,厌恶战争大多只是口头上的宣讲,未得透彻。如今吴是非每天都在看死亡,甚至自己也总一只脚踩在黄泉道口,迎来送往的,不再是生命鲜活,而是天人永隔。
事到如今,再不耐这个世界的一切,吴是非也希望大家能活着,洪徵能活着。
“带我的孩子们去东川吧!听说那里的人吃着你总惦记的大米饭,住着有瓦顶的屋子,鸡养在窝棚里不是飞在树上的,牛是用来耕田很少宰来吃的。他们还能看到海,比戎斫古原更大的海,海里能放好大的船,向着日出的地方去往世界的尽头。你说,尽头处有什么?”
吴是非捂着眼笑,遮住了泪,终不忍拆穿。
“废话!都尽头了还能有什么?肯定是一大群抛锚的船啊!大家都去看,撞到一起挤死了。活该!让他们闲着没事儿干。”
“噗嗤——”洪徵笑出来,“说得对!真对!”
随后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吴是非,再次请求她:“拜托了!”
吴是非还尝试用轻松的语气调侃:“这特么听起来像遗言啊!”
洪徵没有回避目光:“确实可以算作遗言。”
吴是非愕了下,蹙眉微愠:“什么意思?一死以谢天下?这算你们这儿的气节?”
“成王败寇,不是气节,是法则!”
“法则就是把老婆孩子托给别人,把臣民丢给敌人,然后自己一个人高贵冷艳地殉国殉城殉头顶上祖宗传下来的爵位,你们特妈的管这叫法则?我告诉你在我们那儿这叫什么,”吴是非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出,“怂、包!”
洪徵眸光黯了黯,居然承认:“确实,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你这样我没什么话好说了!”
吴是非霍然起身朝外走。
“你不是想知道预言的真相吗?”
洪徵切中了吴是非的软肋,她果然停下脚步,偏过头来冷冷地瞪着洪徵。
“带他们走。只要平安出了西荒,姒儿会告诉你答案。”
姒儿是洪徵的三女儿,时年十五岁,同吴是非颇为投缘,两人感情甚笃。
“用自己的女儿做筹码,不觉得太无耻么?”吴是非说着鄙夷的话,人却走回来,在洪徵面前缓缓蹲下。
“在我眼里,你不仅是名失格的侯爵,你曾经做过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简直连做人都不配。”吴是非话音出奇地平静,“不过我答应你,活着,就一定带着孩子们往前走。记住洪徵,我没有原谅你!我只是帮一位父亲维护他在子女心中最后的体面。你的筹码很有效,很遗憾,你也只能用这一次了!”
洪徵点点头:“多谢!”
“是我该谢你!”
“因为什么?”
“给我一个抛弃你们的理由。毕竟,”吴是非再次起身,眸光冷淡,“我还不想与这世界任何一人同生共死呢!”
洪徵抬起头看着这名出言冷酷的女子,脸上的表情说不好是愧疚,抑或失落。
五、非我悲欢
夜晚的草原很凉,晚风清冽,冷不防吸一口,入喉入肺,呛人一哆嗦。
吴是非咳了两声,紧了紧肩头的毛毡,往前再走几步,离帐篷又远了些。
姒儿不再会夜哭惊梦,这令失眠成癖的吴是非多少感觉轻松些。
近些时候也常晦涩地想,人真是适应性强自愈能力强大的动物!经历过那样期期艾艾的分别,连月来也不时接到各种消息,都是不好的,身边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剩下这些人竟然哭着哭着就笑了,每天乐观积极地往前走,说要活下去。仅仅是活着!
不出意外,焰侯殁了。他的哈屯自始至终陪着他——那位目中无人自私自大的Omega,最后都没有放开爱人的手,相拥着与那座曾经恢弘的赤部大帐一起浴火往生。
焰侯,焚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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