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页)
摧得四面树木飒飒抖动。伫立良久,独对着月白风清,苇叶摇曳,恍然一刹间,人已经走远了。
他摇摇头,嘴角不自觉绽出笑意。忽见苇丛里躺着方白绢,拾起来,原来是条半新不旧的帕子,上头有些字,依稀能辨清是蝇头小楷,染了一线墨香。
很多年后,每每再看到这方帕子,他便觉得如狂风摧树,连心都乱了。
黛玉回到路上,心里犹自惴惴不安。不知对方是什么人,慌乱间也没瞧仔细,只记得他年轻面嫩,生了一双铁划银钩的浓眉,倒是说话举止深浅不漏,教人摸不透。她心里揣摩着今天贺寿,来了不少王公大臣,该不是遇上了罢。
正思量着,忽觉肩上一重,回头只见宝钗摇着团扇,站在沁芳桥下。“颦儿,你那会子和谁说话,还不快从实招来。”
黛玉面上笑着,心里却怦怦直跳,故作镇静道:“宝姐姐何出此言,我只在近处走走,何曾走远了。”
宝钗以扇掩面,目光直落到她脚下,在那双精致绣履上徘徊:“呦,你不曾走远,这裙角怎么就湿了,莫不是在湖边洗了洗脚?”
黛玉低下头去,见自己裙边微潮,带着湖水郁青的气息,想是走的太疾,连鞋也打湿了。她面上微红,正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背后有人咯咯笑道:“我知道她见谁了,保不准是见着林姐夫,舍不得回来了。”
宝钗回头,见是湘云打趣她,忍不住掩扇而笑。黛玉羞赧万分,把湘云按住,便要拧她的脸:“云丫头疯了,看我今个怎么饶你。”两人追打戏闹,恰值宝玉从宁国府回来,湘云遇到救命菩萨般,将他往前一推:“林姐夫来了,快管教你家娘子。”
宝玉忍俊不禁,伸手揽住黛玉,将她锢在臂弯里:“别闹了,饶她这一遭,迎姐姐在紫菱洲开宴,正等咱们过去。”
黛玉收住笑容,将两鬓松散的发拢好,露出甜白纤细的颈子,让人想起那句“蝉眉绿鬓”。宝玉的面庞被月光晕开,越发的阴柔秀美,几乎与女子无异。她不禁想到在水边遇到的那个人,虽然面如微云素月,眼神却是至柔至烈凛凛夺魄。
到底是和宝玉不像的。若是不像,怎么无端会认错。
东风初破丹苞,相逢未识,错认是夭桃。只是当时年纪小,她还不懂得。
嘉荫堂的月台上,吊着羊角大灯,焚着斗香,秉着风烛。水溶赶到时,夜宴还未散去,桌上盛着瓜品果馔,诸位诰命夫人均是严妆以待。
罗氏见着他,不免些吃惊,只让小厮传话说轿子坏了,不想他亲自赶来。旁边的南安太妃看见了,只捂着嘴笑:“我还当王爷素来铁面威严,不会体恤人,不料却猜错了。”说罢,拿眼尾余光扫向罗氏。
罗氏红了脸,低头笑道:“太妃言重了,我们虽然年轻,也是多年的夫妻。不过是陪着夫人们顽罢了,哪有先回去的道理。”
南安太妃挥了挥手:“罢,罢,你不心急,可有人心急,早点家去吧。”
上了轿辇,罗氏挨着水溶坐下,偌大的空厢,闷的有些死寂。罗氏正襟危坐,身上的礼服极为繁琐,螺钿珠玉带,严整的皇家嫔妃的装扮,竟连一点汗都不见。
一路上沉默无话,见水溶心不在焉的,她忍不住谑问道:“王爷,妾身就丑成这样,让你看也不愿看一眼?”
水溶被她惹的一笑:“哪有这种事。”
“既然不是,王爷为何终日郁郁寡欢,还是妾身服侍的不周全?”
成婚三四年,从不见他真心笑过一回,罗氏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只是不在她身上,又能放在谁身上。
水溶被问的无言以对,沉吟了片刻,道:“锦娴,我平时是不是太冷落你了。”
罗氏轻笑道:“这话从何说起,能侍候王爷,便是求之不得的福分,哪还有埋怨。既得了这个名分,还耐不住寂寞么?”
“王爷放心,我不是拈酸吃醋之人,私下里也想纳门妾侍,为王爷绵延香火。只可惜寻不到合适可心的人。今日来贾府,我瞧他们家探姑娘不错,品貌端正,南安太妃也喜欢,想收她为义女,送去边关和亲。还有薛、林两位姑娘,虽是外姓亲戚,难得家世清白,相貌又一等一的标致。不知王爷更中意哪个?妾倒喜欢薛姑娘,端庄娴雅,那林姑娘面薄如纸,却不够庄重收敛,只怕没有福分。”
水溶听她句句言真意切,不禁揽过她的肩道:“我的心思,理应放在你身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前边的提醒,我会改动一下。汗,俺的逻辑思维差,很经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