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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最快的方式打昏了那个才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然后伸手抓住那个箝制她的男人的头发,硬生生往后扯开,抬脚用膝盖攻击他的肾脏,击打他的太阳穴。
他的行为,非常卑鄙无耻,一点也不正大光明,但确实有效。
那家伙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双眼一翻,口吐白沬的倒在地上。
她背靠在墙上,抚着喉咙,大口的喘着气,让氧气通过收缩疼痛的喉咙,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大力跳动。
男人走到她面前来,他没有穿鞋,打着赤脚,俊脸上挂着大大的、亲切又可爱的笑容。
“嗨,亲爱的,你还好吗?”
她张开嘴,试图回答,但下一秒,黑点开始陆续满布眼前。
“噢,糟糕,你要昏倒了。”
她听到他的咕哝,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往下滑。
他飞快接住了她,“嘿,没事、没事,别担心,我接住你了。”
什么话?他在安慰她吗?男人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莫名小心,甚至几近温柔。
是错觉吧?她想。
然后,她感觉到他快速跃动的心跳,感觉到他身上的汗水透过棉T印到她脸上,在那一秒她领悟到,他是跑来的。
来救她。
这个男人打着赤脚跑来救她,完全没有浪费丁点时间。
她不知道该怎么想,她不该看到他就松口气,不该在他的怀里感觉心安,但此时此刻她无法再多加思考,当他这样温柔小心的抱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珍惜受呵护的。
这只是错觉…… 他救她也是有目的性的… …
但她好累,那么累,忍不住想耽溺其中,也许就那么一会儿,应该还好吧?
坪坪、坪坪……
坪坪、坪坪……
听着他的心跳,偷偷的她松开了理智,任自己沉入黑暗之中,让他轻拥着,带她走向不知名的未来。
她的手浸在殷红的鲜血里。
隔着手术用手套,她依然可以清楚感觉血液的温度。
这不是真的,只是恶梦,她很清楚,手术时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血,止血钳仍钳着主要的血管,就算有出血,其它医生和护士应该会协助用吸血器将血吸干净,但手术室里没有其它人存在,而她无法阻止鲜血涌出。
她推开脸上的手术用显微镜,看着一旁计算机屏幕上的立体影像,但屏幕上也是血红一片。
她要失败了,她不能失败,她当然可以阻止这一切!
不让自己去思考那些事,她将手术用显微镜戴回,低下头来尽全力挽救一切,让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手指上。
她的手快速而精准的动作着,找出每一条血管与神经,一一将其接上缝合。
蓦地,病床上应该已经施打全身麻醉的病人,张开了蓝眼睛,看着她,张合着残破干瘪的唇。
“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的脸孔扭曲,语音干哑。
“你怎么能够……”
她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心脏在胸中猛力跳动,恍若就要冲破胸腔。
那句指责,依然徘徊在耳畔,她可以看见那双湛蓝眼中倒映着的自己。
她挥开那虚假的画面,但没有试图挥开那始终盘桓心头的罪恶感,反正她也不想尝试,她活该,真的活该。
闭上眼,她吞下喉间的苦涩,然后才再次将眼睁开。
房间里一片漆黑,大概过了两秒,她才想起自己人已在德国的乡间小镇,那个男人把她带回了原来的民宿。
这个民宿的小套房中,除了她的喘息,没有别的声音。
她会做恶梦,并不让人意外,最近她只要睡着,就会做恶梦;意外的,是那个男人不在床边那张椅子上,他也没有因为她再次逃跑,就将她绑起来。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也是恶梦中的一部分,但她的包包就在床头柜上,第二次逃跑,她也没有拿走它,甚至没费事去查看,她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
她按开了桌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小小的房间。
墙上的钟,显示现在已经半夜。
缓和了下呼吸,她抹去额角冷汗,这才坐起身,将包包拉到眼前打开来查看。
这是她的羊皮包包没错,只是里面的东西,活像遭遇了龙卷风侵袭狂扫过一遍,所有的物品,都不在原来应该在的位置,它们全部搅和成一团。
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