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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面对孤坟倚坐着,这才返回拿起铁锄动手掘了起来。
上官慕龙欲待挣扎,只觉浑身丝毫不能动弹,想开口骂,舌头竟也硬僵僵不能转动,眼看着那自称“柴亦修”的老人身手突然变得那么灵活,手中铁锄上下翻飞,如雨而下,直把爹爹的坟头掘得乱七八糟,心中惊怒交进,不觉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但同时,他也觉得很奇怪,心想对方只轻轻在自己肩上拍了一掌和在自己脑后点了一指,何以自己便全身瘫痪麻木,连话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邪术呀?
这个疑问只在他脑中闪了一下,他并未去多加思索,因为这时他已被眼前的那副景象骇震住了。
只见那老人手中铁锄不过挥动了十几下,已将整个坟头掘开,敢情里面没有一片棺木屑,坟上一开,便露出了一堆灰色的骨髓!
老人神色凄怆,慢慢放下铁锄,小心翼翼的将骨骸上的泥土清除掉,这才走到上官慕龙的面前,苦笑道:“小哥,你爹爹当年落葬时,有没有用棺材盛殓?”
上官幕龙想说有,却因舌头不能动,说不出话来。
老人话出口才想起他哑穴受制,不能开口说话,不由失声一笑,当即伸手在他咽喉下一拿一推,再在他背上拍了一掌,上官慕龙先觉咽喉一爽,舌头立时能够转动,又觉身躯一震,霎时手脚便恢复了活动能力,于是急忙挺身跳起,奔到坟边探头瞧望。这一瞧之下,只瞧得他脑门轰然一响,顿时眼前金星乱进,头脑天旋地转
原来,墓内躺着的那具髅髅,两条腕骨上确然套着一对玉环,头颅下也有一支玉簪,左腿骨上亦确有一条刀痕,情形全如老人所形容的一般,这对他不啻是一个晴天霹雳,也是一个无法忍受的打击,于是他大叫一声,顿时昏倒坟前。
不知经过多久,他悠悠醒转,一眼瞥见老人已将那具髅髅装入布袋中,坟土也填回原状,不觉为之大恸,翻身爬起,两手抓住老人的双臂用力摇憾,哭叫道:“告诉我!告诉我!我娘为何要骗我?”
老人又恢复了先前那副虚弱无力的病态,摇头慢吞吞地道:“这个老夫哪里知道,你母亲叫何姓氏?”
上官慕龙额声道:“家母上柳下映华,先父上官梦云”
老人闻言神色一震,注目又将他打量一阵,又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然后背起那一袋骨骸和铁锄,举步缓缓向山外走去。
上官慕龙泪潸潸望着老人的身形渐渐消失于远处的山峦之中,忍不住满腔悲痛,仰天一声悲呼,拔步便疯狂似的向家里奔去。
这时天已近午,细雨仍在霏霏落着,他一气奔到家里——坐落于山中一处极为隐秘的一间大茅屋——把自己关人屋中,躺在床上抱头痛哭起来。
他自幼与母亲迁居至此,在那以前的一切已不复记忆,但从不觉得自家有何不妥之处,只在自己十几岁以后,母亲忽然开始每年一度于清明节后离家前往汉阳探望阿姨,由于自己从未见过那个阿姨,而母亲又不许自己随往,是以感到有些疑惑,除此之外,根本没想到母亲对自己隐瞒着如此重大的秘密,把一座别人家的坟墓骗自己说是爹爹的;这使他惊骇欲绝,使他从安静的生活中一下坠入五里雾中。
“天啊!那座孤坟原来不是爹爹的,可是娘为什么这样骗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索,他猛可翻过身子,冲着房门大喝道:“滚!滚!滚!我不要吃饭!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房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年约三十的粗丑女人当门而立。
不用说,这个女人就是哑婢春梅了,她面上充满着惊异之色,抬着两手做扒饭的手势,意思是说:“少爷,吃饭的时候到啦!”
上官慕龙挥手怒吼道:“滚!滚!告诉你我不吃饭,你给我滚开吧!”
哑婢春梅以为他今天因不能跟随母亲去汉阳,故此在伤心而大发少爷脾气,不禁咧嘴一笑,当下把房门带上,迳自吃饭去了。
天黑之后,哑婢春梅又来喊他吃饭,他又把她撵走,并且索性跳下床把房门上了闩。
夜深了,他想得心疲神倦,不觉沉沉睡去
就在此时,茅屋外突然来了一个夜行人!
这个夜行人身材短小,行动灵捷,毫无声响地闪到茅屋门前,侧耳贴上门缝倾听片刻,随即扬袖缓缓伸掌按上木门;门内分明上了闩,但却似被他发出阴劲震碎,一眨眼便被他推开了。
夜行人侧身闪入,发现这是一间小厅堂,他双目炯炯扫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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