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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可好?”
这回轮到她笑出声了。
她嗓音仍是悦耳清脆,仿佛离凤魂铃招出的摄人心魂的声响,眉目如画,乌黑的眼中潋滟着柔柔的光芒,绽开的三月桃花也抵不上她的一星半点。
“谁要你来陪我了,”她说,“走吧,云小玄,再不走他就要来抓你啦。”
他?
困惑刚浮现出来,就望见松晓宁起身走向了黑暗尽头,我伸出手想攥住她的手腕,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熟悉的桎梏感伴随着寒意顺着脊背扩散,连带着每一寸身躯,直到指尖。我目光一暗,正欲动作,耳边却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叹息声。
“忘记啦,上次没和你说完……云小玄,我听见你对我说的话了。
“我喜欢你。”
我愣住了。
猛地抬头,眼前却再也看不见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人,周围只余下空荡荡的一片。
脚下的血色丝线逐渐合拢,像是蛛网时光倒流,退回了最初的状态,没有任何灵气的存在,也理所当然的没有魔气。我矗立在原地,张开的嘴慢慢合了上去。
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周围的虚空像是斑驳剥落的深色图块,高山之巅般的寒冷气息弥漫开来,侵入了这片寂静无声的黑暗当中,如刀锋般锐利划出凶狠的痕迹。
我沉默下来,视线的尽头看到那个熟悉到元神泯灭都无法忘却的身影向我缓缓走来。
40二卷
漫天纷飞着类似雪花般的景致;松融的雪水顺着我脸颊滑了下去;我仰着脸;视野尽头可以看见缓步前行的人;他仿佛可以刺伤人眼睛的一身白衣;而他每走一步,就好像将天地间的寒意都挤压逼迫了个透彻,雪越下越大。
待到他行至面前时,我怔怔然地望着他,相视无言。
他手上持着一柄剑,我曾见青阳手中用过的,他修长颀白的手指扣在剑柄处,光滑的剑身上刻着羲和二字,字取匀衡瘦硬,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望之肃然。
他停在离我不到一尺的距离,眉目微动,精致的面容上隐隐透出几分倦意,神情却又仿佛融化了些许。
“我许你见她,”他说,“了却心意。如何?”
我动了动嘴唇,心下冰凉中却又燃了暖意,仿若坚冰中燃烧的火焰。
“……她回不来了。”我慢慢道。
他应了一声。
“我还在。”漆黑的眼眸沉沉凝视着我,“千万年间,我都在。”
我耐不住笑出了声,笑声除却了以往的嘶哑不甘,逐渐沉淀,竟是转为了彻骨的冷。我呼出一口气,深重的疲惫倏然上涌,连反驳亦是不愿。
他长袖翻飞,雪间滚银绣纹的长袍于一片苍茫中静止下来,漫天飞雪,却无人应答。
无声静谧之中,我竟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想起我曾与一人坐在万古莲花上,凝神听从另一人的教诲。
我想起我曾有个容颜绝铸无双的师兄,神情亘古不变。
我还想起漫天的血色,残酷的灵气逼压,和醒来时延伸至四面八方的庞大透明壁障,宽广无垠的冰晶将我囚禁其间,而我只尝到了彻骨的寒意和不断流失的灵气。
“造化仙王仅有一位,然而仙界却从未知晓还有仙逆神君的存在,”带着寒意的嗓音慢慢道,“世间灵力万万多,也终有耗尽之时,届时九州颠覆,万物倾覆,论谁也逃不过……”
雪下的更大了,不过片刻时间就将整个天地染成了一片安宁的白色。皑皑的白雪缀在他的发间,愈发衬得他发色漆黑,幽邃纯粹。
我曾被困在那个地宫的时候,似乎向他求助过。那时候我还能认得出来他是我唯一的师兄。
“上任的造化仙王已知天地命数,故一早就决定寻出支撑天地之物,然即便是天界之物也撑不住哪怕片刻的天地灵气索取,他听闻极寒之地有异象横空,连绵三日不断,寻路前往,发现了两个婴孩。”
我止住了思绪,抬头望他。
两个?
猜测如闪电般窜过脑海,我一扯嘴角,弯出了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一为正,一为邪。”我缓缓道,“他将二者教诲长大,择其正者为造化仙王,继承天界大统,重置万物命轨,异者囚于玄灵潭下,为万物支柱,镇压魔界,并称其为仙逆神君。借而抽其万千亿年凝聚成实质的灵气之躯,填满天地之壑,罔顾意愿——你可是想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