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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是叶行知的素描练习,有些是随笔记下的一些作品思路。内容或多或少有些眼熟,大部分在叶行知的作品中出现过。他从下面的几张翻起,翻到最后才看见近期叶行知在画的《荒火》的手稿。纸上只是记录了一些破碎的思路,大概真正的线稿还是在画布上完成的。那些混乱的意象和字句里,周维夏看见了一行潦草的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但路过的人只看到烟。但总有一个人,总有一个人会看见那团火。然后走过来……”旁边沾着一点烟灰,大概写下的时候也正抽着烟。周维夏捏着那张纸默默站立了片刻,直到蕙姨在门外敲门,他才如梦初醒地放下那叠草稿,转身出去了。“行知堵在路上了。要不要先吃东西垫一垫?”叶蕙笑容可掬地问他。她扬扬下巴,示意周维夏自己去拿桌上放着的两盒点心,“拐角那家老店的,酥皮香得很嘞。”周维夏弯弯眼睛,搭手帮她把货架归置好,又拎起要带上楼的小菜,看她落了锁。叶蕙按亮了门口的一盏小灯,带着他走上二楼,坐在阳台新放的一张小茶桌旁边慢慢地吃点心。她和周维夏聊了许多,都是在絮絮地谈叶行知从小就执拗的脾气,几乎没怎么问周维夏的事情,最后才提了一句,“行知说,你爸爸也是画家。”周维夏笑笑,“嗯。”他犹豫一下,还是主动道,“他和您……说起过我家的事吗?”叶蕙察觉到他的紧张,支着手,朝他推了推点心碟,“说过了。”她看向窗外巷口的尽头,依旧是轻松温和的语调,“我也告诉他了,是谁家的小孩没关系,人不错就行。”“你们的人生没必要和父母的人生搅合到一起。”她拍拍周维夏的手,站起身去倒了打包好的小菜出来,“你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想那些二十多年前的事,不如想今晚这些小菜怎么吃。”叶蕙喜笑颜开地摸摸周维夏的头,说道,“煎肥鱼仔得来两瓶酒吧,阿姨下去拿。”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个悠闲的男声。“别了,拿一瓶兑兑味儿就行。”叶行知推开门,边换鞋边调侃道,“我们家有人酒量不好。”他手里拎着纸袋,笑着对餐桌边的两人说,“开饭吧,我买了几瓶可尔必思。”作者有话说:有引用,“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但路过的人只看到烟。但总有一个人,总有一个人会看见那团火。然后走过来……”具体出处不可考,网络显示是梵高写给其弟提奥的信件内容。 可尔必思很好喝的o( ̄▽ ̄)ブ 吃过晚餐,蕙姨下楼去找郑阿姨聊天散步去了,打发两个人在家收拾家务。碗当然是叶行知去洗,周维夏坐在凉椅上,边等他边晾一壶茶。他刚才只是象征性沾了沾酒,脸现在却还浮起微微的红,支着下巴在小木桌旁转茶杯玩。叶行知绕到他身后,被水浸得稍凉的手摸摸他发烫的脸,摇头笑道,“这么点也醉?”周维夏在他手心里蹭了一下,懒洋洋道,“喝两杯茶就好了。”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来,胳膊搭在凉椅背上松松地揽着他,陪他仰头看天窗外繁星密布的夜空。周维夏打了一个哈欠,摸出手机递过去,给他看父亲刚发过来的邮件,“联系到展馆了,爸爸在问你什么时候能过去。”叶行知看了看,把手机搁到一边的茶桌上,让人舒舒服服地靠着自己的肩,说道,“至少等从英国回来吧。”“嗯。”周维夏轻声表示赞同。“说起来——”叶行知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他的头发,声音也低下去,“周老师,想一想个展的主题名吧。”不知道是那点微末酒精,还是凉爽夜风和温柔呓语的作用,周维夏安心地放任自己的意识陷入朦胧里,闭着眼睛说,“那要好好想一想的。”叶行知吻吻他的额头,带着他躺回卧室,“想吧,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周维夏躺在床上,原本捂着脸颊的右手覆着自己的眼睛,任他压上来肆意动作,只是轻轻笑着不说话。晾好的茶自然是没有喝成。好在夜色漫长,总有些别的事情可做。他们在a市逗留了几天,才定了去伦敦的机票。不想转机的时候碰巧遇到晏老师一家,晏平以为叶行知是去看威尼斯双年展,还兴致勃勃地表示自愿当导游。周维夏倒是很意外他们俩居然打成了一片,道别的时候叶行知甚至还说过几天见。“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的?”“最近啊。”叶行知也不卖关子,贴着他耳朵道,“请他以后帮我盯着你,免得被什么不入流的小画家给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