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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身后,走着好几个街坊邻居,手中也都抓着一把米。这些街坊中,走在最前面的是铁匠的女人,跟在后面的是豆腐店的女人,还有修伞匠和染坊的女人。她们一路走来,将手中抓着的米放在鼻子底下嗅着。她们在灶房的门口停住脚,叽叽喳喳地发表着议论,眼睛不时地瞟着秀妹挺起的大肚子。
“街上的人私下都说这个厂是刘掌柜跟他的小舅子、那个叫四老爷合办的。你们猜会吗?我们碾米,家家户户用的是石臼,有多少人还会花钱去用机器碾!”
“刘掌柜不是个愚笨的人。他既然这样想事情恐怕不会糟,以前我们家家都点油灯省钱,现在许多人家还不都花钱拉电线、真是装电灯了嘛!”
“他们都是一家人,好坏都是自己的事,打鱼的不急,我们背竹篓的急什么!”
街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她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瞅向秀妹挺起的肚子。秀妹从不主动去搭理这些街坊婆娘,站在她们眼皮底,她总是不声不响地消失。回到灶房,她才侥有兴趣地打听有关碾米厂开工典礼的事。
姨娘把她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通。然后悄悄地对秀妹问道:“街上的人私下里有一种说法,说是这个厂是刘掌柜跟他舅子合伙开的,会吗?”姨娘猜想秀妹对其内幕有有所晓得的。
秀妹想了想回答说:“不知道。”
她说她不知道,其实并非说的是大实话,她对其中的来龙去脉还是知道的。四老爷开厂,刘掌柜是垫了资的,刘掌柜出资给他舅子开这个厂,是刘掌柜在汪太太面前承诺并且说一定要兑现的事。在刘掌柜跟秀妹在楼下房间荀合的事被汪太太发现后,汪太太一气之下回到娘家。刘掌柜去接她回家,汪太太对此耿耿于怀,而事实上是刘掌柜已不能将秀妹再随便赶出家门的情况下,汪太太提出条件作为交换。刘掌柜在出资给他舅子开厂的事这件事上,刘掌柜告诉过她,他原来只是打算借钱给舅子开厂,但他的舅子不愿意,他要刘掌柜出股开厂。四老爷不愿借钱开厂自有他的目的。如果他要借钱的话,按理上今后是要如数还的,但如果是刘掌柜出资并作股来办这个厂,这部分钱今后就不用还了。秀妹不知道出资和出借究竟有什么不同。借去了还不出,那还不是一样。刘掌柜拍拍自己的脑门子,想想全然是这样。其实,碾米厂的开办,只是刘掌柜答应汪太太提出的条件中的一项。当时汪太太一共提出过三个条件。除这一条刘掌柜已经兑现之外,还有两条需要兑现,而这两条之中,刘掌柜吞吞吐吐只透露了一条,另一条怎么也不讲。
天渐渐热了起来。相比起去年这个时候,刘家酱园里,要安静得多。去年刘家后门的码头有两三条船停着,刘家上上下下忙进忙出。而现在,一老一少两个伙计只是把空出的坛子和缸搬到码头上洗洗,刘掌柜在酱园里忙了几天。
“往年刘家生意也有清淡的时候,但好像都不像今年这样。莫不是刘掌柜真的把精力分散了。”晚上,睡在床上,闲聊起这件事,姨娘也颇为不解。
“我不知道。”秀妹含糊地应道。有关这些事她真的不知道。她也不愿去多想。不愿将四老爷开厂的事同酱园联系起来。她知道想这些对她来说是多余的,徒劳无益的。她现在想得最多的是她的生养。她想她需要养个儿子,其他什么事,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
她的预产期在六月底。这是姨娘捏着手指头帮着她算的。预产日期的临近,秀妹却早早地陷入了一种惶惚不安的状态之中。
离生养的前几天的晚上,姨娘把饭菜送到客厅去。在客厅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到灶房后一言不发。
“我们吃饭,吃过饭后,我打水你去洗个澡,事情做完后,姨娘有话跟你说。”姨娘用饭勺盛着泡饭,把两只碗端到桌子上说。
秀妹皱了皱眉头,想问又没有问。她默默地吃过晚饭,去洗了一个澡,从里到外把衣裳换了。灶房的事全部做完,回到下房,秀妹问姨娘有什么话要说。
姨娘重重地叹息一声,“秀妹,你把平时穿的衣服,还有给宝宝准备好的小衣小裤收拾一下,刘掌柜托人在河对面找了一间屋子,让你我暂时去住,等你生养完后再搬回来。”
秀妹一听姨娘说这话,眼泪静静地落了下来。
“刘掌柜说这件事他早已跟你说过了,你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呢!”姨娘十分生气又十分无奈地说。
秀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没有出声。汪太太不让她在刘家生养,这是汪太太要刘掌柜答应她的第二件事。刘掌柜将此事跟秀妹讲的时候,说到时候并不一定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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