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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个小曲折,在场众人都很有默契地当我那个喷嚏没发生过。哈丹假模假样地继续行礼,三呼万岁,我也假模假样地扶他起来,褒奖几句,以示欢迎。外面太冷,客套完了,我把哈丹往殿里迎。我们并肩往台阶上走,哈丹很有礼貌地落后我半步,走着走着,忽然低声道:“皇帝陛下带了刀?”
我身子一凛,猛地转头瞪他。
他的嘴唇殷红而厚实,声音里没多少情绪:“我瞧见了,刚刚你擦鼻涕的时候。”
我下意识探了探怀里的短刃,心里骤然涌起一阵不安。
他这是什么眼神,我藏在怀里,他怎么能瞧见?而且他提这个干嘛?要向我发难,问我怎么接见他,怀里还带把刀?我又该怎么回答?说这是见面礼,知道草原人尚武,想送他的,好不好?
“皇帝陛下喜欢刀吗?”可能见我半天没回应,哈丹继续道,“我也有一把,虽然没你的好看,可是锋利无比,改天拿给你看看,你要是喜欢,送你如何?其实那把刀平时我都贴身放的,今天要觐见,才没带在身上。”
“……”我吞了口口水,那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咚”的一声落了地。
好半天,我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那就多谢狼王好意了。”
说完还没等哈丹有所反应,我加快脚步,恨不得一步两个台阶地走入前殿。
以前我总听人说,草原上的蛮夷天生神力,体格强壮。有些人有三条手臂,马儿跑起来,三条手臂一颠一颠;有些人的胳膊能垂到地上,打仗不用刀不用剑,用一只大铁锤,带倒刺那种,挥舞起来,一扫一大片。他们厉害得不像凡人,每次打仗,一个人能挑我们三个。
那为什么我们我们跟蛮夷打仗,总是胜多负少呢?
少时我就搞不懂这个问题。我拿这个问题问教我功夫的将军,将军说不出个所以然,支支吾吾半天,答“他们脑子不灵光”;后来我又问卫明,卫明从敌我角度分析半天,又引用种种兵法,讲得我云里雾里。最后我不问了,反正蛮夷再能打,还不是被我们用离间计搞定?
可未解的谜题它永远是个结,打在心里,挥之不去。
今儿我的结解开了,我看着比我高出一个头还要多,却满口胡言乱语脑子里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的哈丹,觉得过往的那些问题都有了答案。
说一千道一万,是因为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枉我抬举哈丹,把他想得三头六臂,见了真人才发现他傻成这样。我觉得他根本不足为惧,于是放心大胆把七宝短刃塞回枕头下面,枕着我这把漂亮的小刀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午觉。
睡醒之后快到傍晚,礼部打着我的名义在宫中揽凤台设宴,宴请哈丹一行,我得去。我没睡醒,坐在龙辇上打瞌睡,睡出一脑门子汗,到了揽凤台,一下龙辇,冷风一吹,坏了事。
酒过三巡,正是晚宴高潮,朝臣们或真或假敬酒,对我歌功颂德,对哈丹极尽欢迎,我坐在上座,单手撑着额头,浑身一阵阵发冷,打哆嗦,头疼。
我发热了。
台下众人觥筹交错,我却丁点没了作陪的兴致,浑身难受。抬手摸摸额头,烫得惊人,以连日来的经验,只怕又要高热一宿。章枣离我最近,看了出来,俯身问我:“陛下是否身体不适?”
我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走,便听不远处道:“皇帝陛下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转过头,离我最近的位置坐着哈丹,那个傻蛋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问我。
我点点头,不爱说话,“嗯”了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听哈丹道:“来的路上,哈丹就听说皇帝陛下最近身体不适,连日高热。十分凑巧,草原风吹日晒,狄族人也常发高热之症,所以狄族自有一良药,可缓解此症。”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牛皮包,扯开盖子,往手心里倒出一粒拇指指甲大的黑药丸,“就是这个。本次狄族进贡的名单上也有此物,叫做黑丸,一共二十颗。这一颗是哈丹随身带的,本想备不时之需,既然皇帝陛下不舒服,就给皇帝陛下吧。”
我看着哈丹手心里那颗黑丸子,觉得蛮夷取名真是随心所欲。
黑药丸就叫黑丸,黄药丸就叫黄丸,万一弄了颗五颜六色的,叫虹彩丸?
可怜我一肚子槽,因为病得难受,一句都吐不出来,活生生憋着。
我的大臣们却不乐意了,给皇帝的东西哪能这么随便,说给就给呢?
哈丹见我单手撑着头,不说要也不说不要,便想给我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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