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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阻拦我的姻缘?!前缘既断,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李素的眼眶愤怒得微红,如同一匹狼似的。
“因为本王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不能使你坐上后座?你就这般爱那权势虚荣?!”
叶婉宜冷笑起来。
“是啊,我是个贪慕虚荣之人。我瞧不起你这个终日饮酒作乐的富贵闲王,只爱慕才貌双全的陛下。望王爷多多保重己身,莫要再来管叶家婉宜的闲事。”
“爱慕……?才貌双全……?”李素的声音如浸了冰似的,咬牙切齿“你说,李延棠?那个脚不能行的瘸子?!”
李素的话,已然是大不敬。叶婉宜微蹙了眉,连忙喝止他不要乱说,躲在一旁的江月心也是满面惑色——李延棠为何是“瘸子?”
她可没发觉李延棠有何处是行动不便的。
这李素,竟敢在背后这样妄议天子,胆子倒是不小!
唯独被称作“瘸子”的李延棠,面不改色,仍旧笑若春风。没一会儿,他竟然不加掩饰,直直地走了出去。
见李延棠竟然从背后步出,叶婉宜吓了一跳,心底立刻忐忑起来。
——李素的话,被陛下听见了么?
“二位,甚巧。”
谁知,李延棠只是这样打了声招呼,便从行礼的二人面前路过了。江月心跟在他后头,诚惶诚恐地与二人打招呼,也踮着脚尖一路追了过去。
李延棠将江月心送回了西宫,自己则召来了小六子。
“去,到外头随便散点消息。”他神情淡漠地说道,“就说清凉宫来的消息,朕觉得那叶家婉宜生的不错,打算纳入宫中,做个贵人。”
小六子一脸苦相:“陛下,您真要纳叶家的女儿啊?”
“怎么会?”李延棠无声地笑起来,“民间传闻,怎么能信?这话,不更有可能是叶家人散布的么?与朕又有何干系。朕只不过是想看看,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淮南王,会做出何等事儿来?”
话语间,他的笑容愈发温和。
一旁的小六子,却有些毛骨悚然了。
哎,陛下每回笑得这么温柔翩翩,那心底定然是在想些令人畏惧的事儿了。也不知这一回,那淮南王会落得怎样一个倒霉结局?
***
又数日,叶太后总算愿意将几人放回家中去了。
叶家差了马车来接,叶婉宜带着丫鬟,在侧宫门处上了自家马车。甫一上车,便瞧见马车里坐了个妇人,穿着素淡霜白,手里捻串檀木佛珠,正慢悠悠转着;阖着眼,满面的平和淡薄。
“……娘。”叶婉宜坐上马车,温柔地笑了笑。
叶夫人顿了顿手里的佛珠,缓缓地睁开了眼。
“婉儿,听闻淮南王到宫里头瞧你去了。”叶夫人心平气和地问道。
“……来是来过。”叶婉宜柔声回答,端庄得体的模样,“不过,淮南王是去参见太后的,不曾与女儿多说半个字,娘便放心吧。”
叶夫人的拇指一动,继续拨着手里头的念珠。她默念了一句佛语,道:“婉儿,婚姻大事,万万不可任性。你生来金娇玉贵,除了今上,无人能配的上你。那些旧物什,要早日丢干净了。”
叶婉宜沉默地点了点头。
叶家的马车启动了,车轮咕噜噜向前滚去。
另一边,霍家的马车载着江月心与另两个姑娘,朝着霍家去了。江月心是李延棠亲自送出来的,因此上马车时心情也格外好,哼着一首不成调子的小曲。霍淑君则是累坏了,瘫在靠背前不肯动弹,嘴里不停地抱怨着那几个教规矩的嬷嬷。
“年纪一大把,还这么凶巴巴!要不是我爹不在这儿,我一准在她们脸上画一个大王八!不……要画两个乌龟大王八!”
到了霍家,霍青别还没回家,只有温嬷嬷守在门口。见霍淑君来了,温嬷嬷笑眯眯道:“淑君小姐可算是到了!老爷早先惦记着你,特意备下了一份惊喜,在前厅那头搁着呢,还说淑君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原本奄奄一息、浑似只落水鸟的霍淑君立刻蹦跶起来。
“是绫罗绸缎?还是珠宝首饰?”霍淑君眼睛亮的不可思议,拽着江月心与褚蓉就朝前厅冲。
到了厅里头,就见得小几案拼成了一条大长桌,上头摆开了七八张画卷,画的皆是各种各样的男子画像,圆脸的、长脸的、方脸的;眼睛小的,眼睛大的,眼睛和没有一般的……
温嬷嬷在后头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