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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说,“随着性欲转化为爱欲,生命本能将发展其感性秩序,同时,理性变成感性,致使其为了保护和丰富生命本能而容纳和组织必然性。……压抑性理性让位于一种新的满足的合理性,在这种合理性中,理性与幸福融为一体。”赫伯特·马尔库塞:《爱欲与文明》,第179~180页,爱伦·拉尼出版社,伦敦,1970。
性激进主义的各种可能性
对于像赖希和马尔库塞一样认为现代文明固有压抑性的任何人,一个主要的难点源自福柯所注意到的公众的性迷恋。现代制度的成熟与越来越多的限制无关,而与其几乎无处不有的越来越高的声望相关。马尔库塞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提供了一种解答。性放纵与解放根本不是一回事。性的商品化是普遍的,但涩情却多多少少被从视野中彻底清除了。马尔库塞认为,西方最初发展阶段对性欲所持的抵抗态度已经成为人们积极的选择,而以快乐的外表掩盖其压迫性的“性自由”则不然。以前为法律所不容的一种意识被保存了下来;我们现在看起来似乎更自由了,但事实上却生活在臣属之中。
今天谁来为赖希和马尔库塞的思想辩护呢?几乎没有人。而问一问为什么则是有所教益的。福柯会说,赖希和马尔库塞与他们的宗师弗洛伊德一样,也为压抑假说所骗。他们每个人都相信,现代社会依赖于高层次的性压抑,这首先在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中显示出来。他们的这种假说是错误的,因此,他们提出的其他观点也就值得怀疑了。然而,撇开压抑假说不谈,赖希与马尔库塞以及福柯之间观点的差别并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迥然。压抑性的升华机能丧失并不是福柯所要用的术语,而且与他的思想是相异的,但对他来说,如对其他人一样,当代的性放纵是一种权力现象,并不是通往解放的道路。福柯沉思说,“也许有一天会有一种不同的身体和快感经济”。米歇尔·福柯:《性史》,卷1,《引论》,第159页,鹈鹕丛书,哈蒙兹沃斯,1981。马尔库塞和赖希会同意这种观点,尽管他们两人对其最终结果的看法都比福柯刻意阐述的还要全面。
要理解这些“性激进派”观点的局限性(以及在我看来是这些观点的持续重要性),我们必须撇开福柯而诉诸于其他人。赖希和马尔库塞在著述中几乎没有谈及性别或现代社会秩序中影响爱情关系发展的那些变化。赖希大量论述爱和父系家庭。在这方面,他至少步弗洛伊德的后尘,认为美好生活是基于爱情、工作和知识“三大支柱”建立起来的。然而,在他的著作以及马尔库塞的著作中,我们都没有看到关于性别和爱情本身作为革命影响的系统理论。性通常被描写为仿佛是两性共栖的,这是认为里比多无性别特征造成的直接后果。马尔库塞似乎偏偏忽视了弗洛伊德对性心理发展的不同途径的分析。虽然赖希和马尔库塞都是妇女解放运动的热情支持者,但在著作中并未阐释妇女斗争在家庭环境和其他地方的影响。缺乏对爱情的关注是马尔库塞著作的一个难解的特征——尽管瞬间的反思将提醒读者这样一种缺乏是大多数社会理论的特点。马尔库塞强调的现代性的困境大多是男性主导领域里的困境。我们只能假定,爱又一次被置于幕后的某处,被当作实际已经成为的妇女的专业。在前台,只有工薪劳动的世界,这自然被当作男性的事业。那么,马尔库塞描写的现代性的负担与戈德伯格等人阐释的“被毁坏了的男性”就形成了强烈的共鸣,这还有什么令人吃惊的吗?
马尔库塞没有解释他所痛斥的性放纵源于何处。在我看来,赖希以及以弗洛伊德关于文明和压抑理论为起点的任何人,实际上都没有对此作出解释,不管这种放纵得到多么激进的处理。激进地处理弗洛伊德的理论旨在表明,他视之为一般文明之特点的东西实际上是现代秩序所特有的。那个秩序被表现得比其实际要牢固得多,可以抵制任何变化。事实上,如果现代制度依赖于性压抑,这将增进而非减缓其进一步发展。说“性放纵”是一种扭曲的性形式就为增进自由化的过程提供了一个标签,但并未说明这个过程何以发生。此外,这些思想家们并未在这种自由化中看到进步的迹象;性放纵的增长并未威胁到把我们埋葬在包容一切的规训制度之中的无形大厦。
福柯把西方对性的先入之见作为研究的起点,并对压抑观念提出质疑。对性的关注,包括“性”本身的发明,是把监督作为生成权力的手段而加以普及的结果。这样的权力起初集中在作为机器的身体上——这里我们看到马克斯·韦伯、甚至马尔库塞的影子——后来又集中在影响繁殖、健康和长寿的生理过程上。现代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