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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在说什么啊?你们?你们是谁?”
“见了就会知道。不过,最好不见。”
“爹你说话好奇怪诶。”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批评老子了?!咳咳。”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算了,学会生火没有?”
“会了!”
“那去把火生起来吧。”
“是,爹!”云天河答应一声,便跑开了。
云天青看着小孩离开的方向,紧了紧衣衫:“咳咳咳,他见到你了,夙玉。这样看来,我也就要随你而去了吧。只是,天河还这么小,怎么舍得?咳咳!呵呵,说什么舍不舍得的呢?再怎么不舍得,还不是走了。——野小子!”
“爹,什么事?”
“明天,教你打野猪吧。”
“真的?!爹最好了!”云天河激动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云天青。
“你小子给老子放手!想谋杀吗你!”
“爹,我高兴嘛。”
“等你以后一个人生活了,看你还高兴不高兴得起来。”
“诶?为什么我以后会一个人生活啊?不是还有爹爹吗?”
“老子可没那么个空一直陪着你。”
“爹……”
“爹什么爹?”云天青瞪眼,“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烦你老子!”
“哦……”
支走了云天河,云天青站在屋前许久许久,还是携了一壶酒上了屋顶。
恍惚记起,曾经也有过这样携一壶酒,坐在屋顶观星的时候。
只是现在不过黄昏。
夕阳西下,落日熔金,暮云璧合。
沉思往事立残阳。
只是在这里,其实或者没有残阳一说的。往往是两三下,便被那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云海所吞没。
就像掩日断在他云天青手中一样,仿佛宿命。
也许在转魄选中他的那一刻起,这宿命就已经成型。
或者在更久以前,在那个深冬,他不知抽了哪门子风在雪后未晓之时跑上山去开始。
明明是那么怕冷的一个人不是吗?
如果那只是偶然,那么因此起了好奇心,便是自作孽。
再见,已不是偶然。
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陷沦?
是他竟然帮自己拿回了被师父作势收走的转魄?还是在把自己扔下床后却还是接受了自己的无理取闹?或者那一场雨中的狂奔?抑或那些从不曾对谁言说的年少往事,却因着机缘巧合对他说出?
还是不过是一句言语,一点温暖,思返谷的午饭,黄昏时的一句“天青,回去了”,醉酒时的一碗醒酒汤,炎热夏夜里的一碗冰镇酸梅汤,寒冷冬秋里的一件衣裳,或者什么时候的一句“别怕,我在”?
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他往往呵斥于他,往往拂袖离去背后隐藏的温柔,就像那一声一声的“天青”。
他只唤他“天青”,就像他只唤他“师兄”。他不加“师弟”,他不加“玄霄”。
像某种默契,或者某种心照不宣,或者心意相通。
他若恼了,便斥他“云天青”。可是只要他乖乖认错,他便不会再生他的气。
云天青想,这就是他肆无忌惮的原因。
在太平村的时候,不过是不服不甘;在琼华,却是因为有他护着。
虽然表面生气了,却还是在师父和长老面前帮他说话,在同门面前维护他。
就像他刚刚学会御剑乘风的时候,他总在琼华作低空飞行,弄得其他同门没法练习,最后是他把他抓下来扔到了思返谷。
他讨好的对他笑:“师兄,你不要这样黑着脸啦,你知道,我上山的本意就是要学御剑嘛~现在学会了,一时兴奋……”
“一时兴奋?!若不小心撞了哪个同门或者哪个地方,受伤了,怎么办?!你给我好好的反省一下吧!”他说完便甩袖离去。
那是他第一次把他扔进思返谷,也是惟一一次。
然而原因,不是违反了门规,只是恼他只顾着玩,不懂得为自己着想。
就像琼华门规不许饮酒不许私自下山,对他,他却不但视而不见,还明知故犯。
他总是那样冷淡的纵容他,宠溺他。
这才是原因,或者祸根。
那时年少,竟然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