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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却惊恐不定地飘向一旁的小楼。
墨鸩朝那儿看去,知道这里便是一切的开端,於是他牵著宣玥伦缓缓走入,方到房门,宣玥伦便停下,看向他的眸子里第一次有著恳求。「不要……」
墨鸩没有同情,仍强拉著他入内。沈闷空气中,只见女子的镜台、发梳,甚至是仍挂著衣裳的屏风、已无轻烟飘盪的香炉都还在原位,好似主人尚未离去。眼前是极平常的摆设,只除了房中一大滩早已乌黑的血渍,一切的一切彷佛都停留在那一年,那一夜。
酖月 三十四
宣玥伦如在梦中,静静向前几步,却是将自己缩在柜与柜之间的小空隙,墨鸩站在他身边,随他看向面前的月洞窗,窗下还有一张破旧的美人榻,宣玥伦沈默地看著,墨鸩轻轻地开口,彷佛怕惊动了梦中的他。「你在看什麽?」
「看娘。」宣玥伦指向美人榻。「娘喜欢在那儿唱歌。」
「那你为何躲在这儿?」
「娘见了我只会生气。」
「你娘不在,你可以出来了。」
墨鸩拉起宣玥伦,却不想他竟直直走向那一滩血渍之前。「你说我心中有魔。」
他走到宣玥伦面前,与他分立血渍两端,宣玥伦抬头看向他,眸中清明,不复方才迷茫,但太清明了,竟是几近冷漠的张狂。
「墨鸩,你想知道什麽?」宣玥伦缓缓跪下,又抬头看著墨鸩。「那时,我大约这样高,我娘持著利剪插入我的胸口。」
抚上旧伤,他黯淡地笑了。
墨鸩第一次见他笑,却不想竟是这样落寞,他无言以对,只能听著宣玥伦轻轻地、轻轻地,犹似害怕惊扰了他梦魇中的女子般地开口。
「我很痛、很害怕,但没有人能够帮我。娘说要带我一起去找爹,剪子越刺越深,我拔出娘总放在身旁的弯刀,我只想、只想让娘停下。」
停下、停下,好痛!他真的只想这样,但弯刀刺入娘的胸口,流出的血比他更多更多,几乎染红了娘的衣裳,然後娘疯狂大叫,他想一定很疼,所以他拔出弯刀,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娘不叫了,攀住他的身躯一点一点的下滑,却还撑著在他的耳旁说──
「最後……娘说……」他总是想不起来,想不起娘究竟对他说了什麽?
墨鸩看著他空洞双眼,忍不住弯身抱住了他,接触到一点温暖,宣玥伦便几乎崩溃。
「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娘说了什麽。」他只记得娘的血那样温热,但很快就变得冰冷,还记得娘的头发抚过他的脸颊,然後这些便成为他永远的恶梦!
胸口又疼了,像是被丢入冰冷的血海中,他无法呼吸,只觉身上口中都纠缠著女人的黑发,就在他将要窒息之际,墨鸩低头吻上他,渡过一丝空气,他挣脱并大口喘息,然後被墨鸩紧紧抱在怀里。
「你心中有魔,宣玥伦,你想回到过去,你每夜每夜都回到过去,但已经无法挽回。」
恶梦总是开始於弯刀刺入的那一瞬间,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够再回去一些!
「你希望,死的人是你。」
如果他不挣扎,那把剪子很快就会让他死去,如果娘刺得再深一点,他就不会有力气抽出弯刀。
「宣玥伦,但我很高兴你还活著。」
泪水悄然滑落,他紧紧抱住墨鸩。在恶梦的起源处,他不是一个人……有一个人,说很高兴他还活著。他却总是觉得,自己应该要死在记忆的那一端。
「宣玥伦,看著我。」墨鸩抚上他泪湿的脸庞,看著那双红眸终於看见自己。「你没有错,你只是保护自己,我很高兴你这样做了,否则你就不会在这里,不会和我在一起。」
不可置信地看著墨鸩,宣玥伦想起师父及恒罪月、白少邪说的都是不要紧,他们只说不要紧,其实他一直很想有人告诉他,他没有做错!他没有做错,他只是想要活下去……可是,怎麽会是墨鸩说出这句话?
「为什麽……为什麽是你?」
没有回答,知道沈默带起更多想像。墨鸩只是抱住他,以他所知的最温柔的方式,他知道宣玥伦喜欢被温柔对待,於是他竭尽所能。
这一刻,他突然想,也许世上再也没有人让他这样心机用尽,只为了成为其心底的独一无二。
苍茫月光射入窗内,他拥著怀中无声流泪的宣玥伦,知道他心中的女人与过往已然死去。这一夜後,他终於拥有宣玥伦的一半,他未忘却,宣玥伦心底尚有一个恒罪月。
双手动作依旧,墨鸩面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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