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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小石礅上并没有坐着那个叫刘花儿的十二、三岁的智障小姑娘。这很奇怪,小西之所以把这条小巷起名叫花儿巷,是因为除了下雨下雪的天气,小西总是能看见花儿坐在那里,身穿一件破旧而肥大的运动服或者棉袄,两条辫子梳得整整齐齐。每次一看到小西,她就站起来,显出非常高兴的样子,说:“妈妈。”
花儿把小西叫做妈妈。一开始弄得小西很尴尬,告诉她不许这样叫,花儿瞪着有点呆滞的眼睛,点着头答应,可是转过头她还是叫小西“妈妈”。问她为什么?她呆呆地看着小西的眼睛,不知道怎么样回答,然后又叫了一声“妈妈”。小西无奈之下,只好随她,跟一个傻孩子计较什么呢?不管怎样,花儿显然是很喜欢她的。花儿像所有的小姑娘一样,喜欢糖果,但是家里没人给她买。小西每次来棚户区,都会准备着一小包糖或者点心,送给花儿,这次也是,可是,花儿却不在。
“张婶,花儿怎么不在这里?”
张婶想了想:“可不是,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有两三天没见着那孩子坐在这里等她妈了。”
花儿每天坐在巷子口,是在等她的妈妈,但是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却是“等母亲”。花儿叫小西“妈妈”,叫她自己的妈妈,则很奇怪地用非常正式的称呼:母亲。花儿的母亲秦丽如是一个壮实的妇人,满头蓬乱的长发,一张似乎从来也不洗的脸上,嵌着一对了无生气的眼睛。她时常不知道游荡到什么地方去,花儿就坐在巷口等她。母女两人靠救济金生活。
“啊?两三天没出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要不,张婶您陪我过去看看吧?”
张婶听了,吓得直摇头:“我可不敢去,她那个妈,秦疯子,看见别人进她家,会骂人的,有一次还冲上来想挠人呢。”
小西犹豫起来,她见过几次花儿的母亲,这个女人一身污秽,一双眼睛好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样,呆滞而冰冷,看着就让人害怕,没想到还有暴力倾向,她还真胆怯了。
从巷口这里看,花儿巷好像是一个死胡同,走不通,要走到接近巷尾的地方才会发现,几户人家在巷道上违建了一些杂物间和棚子,几乎把巷道堵住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空隙-胖点的还得侧身过。花儿家,就在这些杂物间和棚子的后面,巷尾的一间平房里。
小西走到巷底,穿过狭窄的通道,试探着向花儿家望去,旧木门紧紧关着,低矮的窗户上,很奇怪地仍然遮着窗帘,难道疯女人今天在家?想到疯女人,小西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快步走出这条巷子,她可不敢跟这个女人在这么小的一个区域里狭路相逢。小西想,下午是不是叫上派出所的片警老刘一起来看看?对于花儿这个小姑娘,她到底有些不放心。
小西在花儿巷后面的横巷里,走访了几家重点户,出来之后正好拐到馄饨五元巷,已经快到中午了,干脆就在这里用五元钱解决掉午饭吧。
小西一抬头,意外地在馄饨摊上看见了李朝阳。李朝阳穿着便装,面前放着一碗馄饨,他也看见了小西。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的李朝阳,混在小馄饨摊的吃客里并不显眼。他向小西随意挥了挥手,说:“过来坐”,又掏出五块钱叫煮馄饨的大叔“加碗馄饨”,好像是他约了小西来吃馄饨似的。
小西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问李朝阳。因为李朝阳穿着便装,小西不敢称呼他李警官,索性不带称呼。
“顺便路过,进来吃一碗馄饨。”李朝阳答道。
对于他的话,小西半信半疑。这儿的馄饨确实好吃,而且味美价廉,但是馄饨摊深藏在巷子里,只有在附近生活或者工作的人才知道,不太可能发生顺便路过的情况。周小西用充满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李朝阳。
这是一个清水一样的女孩,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看着她呆萌而疑惑的表情,李朝阳忍不住笑了。
见过三次面,小西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真正地笑,而不是那种他经常挂在脸上的,觉得好笑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一笑起来,身上那种慵懒随便的样子全不见了,显得神采飞扬,立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阳光突然冲破乌云,照耀着大地。小西心里忍不住想,原来他真正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我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李朝阳笑着说。小西惊讶地睁大眼睛,不自觉地捂住嘴巴-难道是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没有啊。
“不用你说出口,你脸上全写着呢。”李朝阳好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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