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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未已捏他颌骨撬开嘴,喂进去又吐出来。
柳提只是哭:“求您了少爷,把药吃了!谁的心都不念,您好歹念着二公子吧!”
沈嵁竟不由自主抖了下。
柳提紧接着便说:“对呀,二公子还没回家呢!您想他回来看不见您吗?当初二公子给阿提这药的时候就说过,他任性在外不思归乡,但只想到兄长还在,这个家便还有值得回来的意义。只要少爷在,他就有牵挂,就愿意回家来。哪怕一年仅一次!少爷,您不能有那不好的念头啊!吃药吧少爷,活着呀,活下去才能看见二公子回家来!”
沈嵁唇色已青,微微翕动,梦呓般念着:“那、为什么、总不、回来?为什么?晴阳……”
念过后,终肯将药含下。
“这个得嚼,少爷千万别吞。哦哦,还有一个瓶子!二公子关照喘得好些了就将这药含一粒,护心的。”
柳提絮絮叨叨说着,又掏出一只瓶子,只等沈嵁将先前那剂药咽下,再喂这一丸。
观其效,确像是特制的,对症下药十分管用。沈嵁很快就喘得不那么辛苦了,咳嗽也渐消,肺里头不再跟拉风箱似的呼噜呼噜漏气。
裘未已很务实,忙收了指力,半点不愿多费。只将沈嵁多扶了会儿,等柳提好生将他衣衫理一理,他便把少爷还给柳提,起身让在一边。
“多谢!”沈嵁这一声是为方才裘未已的援手,客套,却言不由衷。而对迟谡,他多一眼都不愿再看,叫柳提半抱半搀起,准备离开。
半日周旋,迟谡自感愧意难当,已是无颜面对,便闷不做声由得他去。
“为什么不叫柳提回家去?”裘未已冷情的话音幽幽传来。沈嵁足下顿住,未回身,漫不经心道:“回去了,再叫你们一网打尽?”
“他未必跑得掉。”
“也好过束手待毙。你的身手我已领教,去了我,整个沈家再无一人堪为敌手。凭你一人,甚至无需调动兵卒,便足以制住一府中人,阿提回去只能是死。还不如跑跑看,若逃出去了既能避祸,还尚存一丝反击的余地。”
“你说未名庄?”
“不,我说凌容宁!”
沈嵁看不到,背后的裘未已嘴角的讥笑早已烟消云散,唇是冷的,眉眼皆寒。
“自己跑,其实胜算更大。”
“我不会走的。亲恩在上,宗族在肩,这灭门的祸事我既挡不住,以身殉它,便当是报答了!”
“这就是你给自己定好的结局?”
“唯有这一种结局。不好么?”
“没有不好,只是可惜!”
“哼,死不足惜!”
“还是可惜!可惜了!”
两天之后,沈嵁才明白裘未已说可惜是因为什么。
彼时,谣言乍起,家门祸事正在酝酿。沈嵁不曾想到,谁又能未卜先知?
作者有话要说:
五天没有更文,于是说好的过万字,爽了!
第75章 十三章、杀谣【一】
向晚之后,风里带了浓重的水汽味道。天空云头铺得厚厚的,望不见半颗星辰的影子。被蒸了一整日,这夜约摸是要下雨了。
高阁窗明,门皆开着,屋内并不显得昏暗。只是谁都不说话,气氛确显得阴沉沉的。
“后面的,我来讲吧!”傅燕生早已起身,倚着门框站在廊上,眼在楼外,心在屋内。故事他都知道,各人心思却未详知,如今听沈嵁缓缓道来,更了然,也更唏嘘。想到后来之事,不免心生寒意。于是不想再叫沈嵁自己去说。不怕他伤心,只怕他又轻描淡写,别人便不晓得他创痕几深。
抿口茶歇一歇,对于傅燕生的好意沈嵁是明白的,既然决定说出来,他亦不会再有遗漏隐瞒。
“你知我当街自刎,可又晓得我一死究竟求的什么?”他偏头望向门边的傅燕生,目光沉静,“空穴来风,言之凿凿,直如亲见,又是谁见的?谁传的?玉则被逼远走,那日唯有一人与她送行,傅兄可知是何人?”
傅燕生蹙眉,不知道,但猜得到。
“你去送她,为何?”
“因为玉则是被无辜迁怒的。”
“谁迁怒她?”
“阿提!”
这一回,傅燕生委实惊了。
“所以阿提究竟是——”
“傅兄以为我会杀他?”
“当然不会!”
“是啊,怎么忍心呢?”沈嵁复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