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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汀进前来禀:“皇上,国舅在外求见。”
胤泽抬手示意让凌风进来,常汀亦是会意地退了出去。
但看白铠铮铮的凌风入得内来,眼神涣散,愁怨无光,真真好不凄凉。
胤泽睇着他,淡淡启口,“你终于来了,朕等了你很久了。”
凌风站定不动,清冷而答:“凌风是因睿王而来,为冰清而战的,除此之外,绝无其他。”
怎么,一起首就急着要跟他划分界限了?也真是实在。
“很好,朕就等你前面那一句话呢。”
胤泽顿了顿,肃然起身道:“不过,国舅以后最好不要冰清长冰清短地喊朕皇后的名,除了朕,谁都不许对冰清有非分之想。”
现在说这个,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凌风冷笑:“冰清是皇后又如何?皇后不也是女人,不也要嫁人,不也难免遇人不淑,错为人妻。
与君夫妻一场,到最后,还不是不得善终?
古语云:‘论到夫妻,虽说是红线缠腰,赤绳系足,到底是剜肉粘肤,可离可合’;‘譬如飞鸟,暮宿高树,同止共宿,伺明早起,各自飞去,行求饮食,有缘即合,无缘即离’;常言也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
皇上不知道,其实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配叫冰清的名,”
特意指明,“包括皇上你。”
言毕,凌风再不跟胤泽多说一句,话落转身,决绝而去。
剩得胤泽兀自伤悲,心中苦涩不已。
想凌风短短几句话就把所谓的“夫妻”说得这般离合轻易,那人间可还有什么会是永恒呢?
说到底,其实都还缘于自己,若不是自己亲手葬送了原本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哪里还会有今时今日的悔不当初啊!
国难民愁两不知
飞雪飘摇天气,冻云黯淡。
蓝翎内,凤城外,冥山脚,绛帷赤幔的主帅大帐里,灯火通明。
胤泽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茶坐在长案的一头,一口一口地浅斟漫酌,饶有兴致地瞧着穿着一身盔甲的凌风,威仪地站在一副巨大的版图前,对着大帐内的所有人,头头是道地详细分析此番北战蓝翎的整体局势——
“彼北藩之兵素悍勇而轻蓝翎,蓝翎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
兵法云,‘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时至寒冬,北藩交通蓝翎之道,冰冻雪封,山险马滑,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只要我军率领轻骑逐之,不足为患。”
无色颔首:“国舅说的是,上次我奉命突袭北藩,就已然领略过了。”
说着转向胤泽,请道:“皇上,无色愿意带精锐三千再度出战北藩,势必要将这些北藩夷狄尽数驱逐出蓝翎境内。”
胤泽但笑,“无色莫急,听国舅继续。”
凌风会意,续话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蘓后爨,师不宿饱’。今西僵也,行数百里,其势粮草必在其后。愿皇上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道绝其輜重;而蓝翎自有兵士与战,无须费我军一戈一卒。彼,前不得安,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使野无所掠,不至十日,而敌将之头可致于麾下。”
胤泽不答,笑而缄默。
凌风再道:“且四海皆闻皇上涉云峥,收耶罗,厚德载物,百战不殆。
新喋血蓝翎,此乃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挡,锐不可锉。
然,古语有云:得人心者得天下。方今为万全之计,莫不如案甲休兵,镇蓝翎,抚其孤,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饗士大夫醳兵。
而后,遣辩士奉咫尺之书予帝君圣宗,曝其所长于招安,揭其所短于北战,则蓝翎自从风而靡,必不敢不听从,蓝翎已从,北战方休,如是,则天下事皆可图也。
兵固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
听得一贯不懂兵法的怒刀四兄弟都连连点头啊。
——刀见愁不由赞叹:“国舅好生厉害!”
刀见笑道:“别看国舅平日里跟个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的,这打起仗来还真不含糊。”
刀见客“唉”了一声:“就说了国舅平日像女人,论起打仗可不是孬种。”
这两个人一说完,就各自被郁闷不已的凌风狠狠剜了一眼。
终于,刀见怒说了句实在话:“怒刀愿意追随国舅直往西僵去,誓要挥刀杀到天变晴。”
胤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