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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微。但为什么,偏偏这两个人都问了他同一个问题?
「对了,未央,」秋无微见未央脸色不好,转移话题,从袖带中摸出一只双管的竖笛,递给未央道:「这是西戎族很喜欢的乐器,夜阑也有吗?」
未央接过竖笛看了看,那是用鹰翅骨和细铜管制成的简易乐器。
未央低声道:「是切勒,也叫羌笛。以前夜阑边关有战事的时候,即使在皇宫,也能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羌笛刺耳苍凉的声音。」
「喜欢吗?」秋无微问。
「不喜欢。」
未央把羌笛还给秋无微道:「那声音总会让我想到边塞的砂石和大漠千年的风霜,还有那片苍凉的黄色土地。兵戈血刃,我不喜欢。」
秋无微把羌笛握在手里,遗憾地说:「站在边关的城楼上,总是能听见羌笛的声音。我本想把这支羌笛送给你……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吹上一曲,也许还能想起我来。」
「怎么了?」未央抬头望着秋无微,觉得他话中有话。
秋无微:「我要驻守西疆,再过几日就启程。」
「为什么?你刚回来呀!」未央惊呆了,好像晴天霹雳一般。
「这是皇命,而我是臣子。」
秋无微淡淡地说:「未央,还记得御花园里的那棵古杨树吗?我曾说过,我会比他更早学会飞翔,然后去筑自己的巢。现在,这个愿望总算实现了。」
「你错了!」
未央很想大骂他一顿。
「你不是自己飞走的,你是被他撵走的!你已经被他挤出了窠巢,你已经从树上摔了下去。你和那只雏莺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还没有摔死而已!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说到这里,未央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咙很痛,胸口也彷彿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制着。他感到秋无瑕正在一点一点夺走他的一切,先是湘儿,现在又是秋无微。
秋无瑕正在把他视为最珍贵的人,一个一个从他身边夺走,撵走。
「怎么了,未央?」秋无微扶住未央的肩,关切地问。
「三皇子……如果你是皇帝就好了……」
如果你是皇帝,湘儿被赐白绢上吊的那天晚上,我就不会去求秋无瑕;如果你是皇帝,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那么多错误。现在不仅不敢面对湘儿,就连你,我也无法面对了。
这些话,未央说不出口。
他不停摇头,想甩开那些纠缠着他的不切实的想法。他不准自己去那样假设,不准自己去那样幻想。他面对的只有一个现实:秋无微要去驻守西疆,他要走,又要走了……
秋无微不知道怎样安慰未央,再次把羌笛交了过去,说道:「未央,我一直很笨,来不及准备你喜欢的礼物。即使讨厌也好,你把这支羌笛收下,以后听到笛声,再想起边寨和大漠的时候,也能一起想到我,就不会觉得荒凉了。」
「我不要!」
未央的声音蓦然尖锐,把羌笛扔到地上,低吼道:「我不要你送我什么东西,我只想你留下来!」
如果连你也走了,这秋水宫将会变成怎么的地狱?我将怎样在这秋水宫中生活下去?
「那么,未央,你跟我一起走。」
「一起?」未央抬起头来,不敢想像。
秋无微道:「我去请求母后,求她再把你借给我一次。」
「不可能的……」未央紧紧捂住了自己头,蹲在地上,头疼欲裂。
「怎么不可能?七年前母后不是同意过一次吗?我借你当练剑对象,她同意了呀。」
「不一样了,现在已经和七年前不一样了……」
「哪点不一样了?」
「你不要问了!」未央不敢回答。
现在的他不属于太后,而属于秋无瑕──秋无瑕绝对不会同意他走。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现在就去见母后。」
见秋无微转身离开,未央一把拉住他,摇头劝道:「不,不要……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留在秋水宫中……因为……因为湘儿在这里,我不能离开这里……」
未央好不容易为自己找到藉口。
第八章
秋无微低喃着:「对呀,湘儿还在这里,你不能走……」
「三皇子,你一定要去吗?不能不去吗?」
未央带着最后一点期粉说道:「是你说我等你回来,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但为什么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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