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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菜香飘入楚狂人鼻尖,那味道刺激着他的心。
是黑甜粥,还有加了姜丝的山菜,豆豉豆腐、豆油萝卜。这些菜,他吃了好几年,就算再过十年,他也不会忘记这些山野味道。
诸葛小雨将五碟山菜摆成梅花状,中间便搁着一锅黑甜粥。
她先咽了口口水,这才有法子说话。“用早膳了。”
“我不吃这些东西!”楚狂人瞪着诸葛小雨,粗声斥喝着。
“真的吗?”那她可以一人吃双份喽。
诸葛小雨双眼发亮,即便脸上涂了黄土肤色,却还是掩不住那层兴奋暗红。
“你是存心做这些饭菜,希望我讨厌,好让我食不下咽吗?”楚狂人不悦地说道。
“如果希望你不吃,我犯得着早起到灶房煮这些东西吗?这些可都是我娘叨念着你最喜欢的菜喂呢!我娘怪得很,每次煮到你爱吃的东西,就要对我耳提面命一番……”
诸葛小雨一想到娘和阿爹现下也许正是在西湖吃着藕粉点心,自己却没捞到半口,一双眼眸便漾成了两汪泪泉,像是随时要飞喷出悲伤一样。
楚狂人瞪着诸葛小雨的泪光,内心一阵怆然。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诸葛小雨却是说哭就哭,简直不像话。
楚狂人的表情是冷的,可他望着诸葛小雨那张强忍悲伤的脸孔,心里酸楚也已经不受控制地蔓延至咽喉了。
“啊,我差一点忘了……”诸葛小雨跳回放包袱的地方,从馒头堆里掏出一小捆蓝染布包。
“阿爹要我把这东西给你。”诸葛小雨用蓝染布包去戳楚狂人的手掌。
“是什么?”楚狂人并不伸手去接。
“我哪知道。阿爹交代不能瞧,我当然没瞧。”诸葛小雨睁着骨碌碌大眼,认真地说道。
“当真?”这布巾连系个结都不曾,他不信诸葛小雨当真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当然。整个山头的人,谁不知道我诸葛小雨最守信用。”诸葛小雨一掌打向自己胸口,倏地打得自己后退三步。
“你是傻子吗?”楚狂人皱眉上前一步。
“我皮粗肉厚,没事,没事。”
诸葛小雨一站稳脚步,急忙笑咧出一口白牙,以示自己一切无碍。
“哎呀,你不准我笑。”诸葛小雨急忙又捂住嘴,手掌啪地一记打上脸庞。
这一巴掌若是打在别人脸上,八成早早便飞出窗外。可诸葛小雨基本马步功夫扎得深,因此只是涨红了脸,小小身子前后晃动了几下,总算没倒下。更甚者,诸葛小雨左手的那只蓝染布巾也仍然牢牢握在掌心里,怪异地在空中晃啊晃地。
楚狂人瞪着诸葛小雨哭笑不得的杂陈表情,对他的种种不满也开始渐渐释怀了。诸葛小雨之憨直个性,他算是见识到了。这类人通常没有坏心眼,就算想使坏,他也能一眼就识破。
简言之,诸葛小雨是个可以留在身边的人。如果他能够对师父当年不闻不问地赶他下山一事释怀的话。
楚狂人夺过蓝染布包,打开一看!
是一把乌钢薄刀。
那是当年师父与师母请天下第一刀铁匠徐生,所打照出来的日月双刀。
此刀薄于蝉翼,可轻易藏于衣袖之间,削铁如泥。师父曾用此刀助他俩脱困过几回。
楚狂人凝视着手里烙着太阳圆形的乌钢薄刀,久久都说不出话。
“月刀呢?”他声音嗄哑问道。
“在我身上。”诸葛小雨从长靴里取出匕首,扬眉笑着。
楚狂人望着诸葛小雨的笑容,浓眉马上揪起,只想骂人。在不知道他是善是恶之前,居然就这样将私藏武器曝了光,若是他现下居心叵测,擒住了人,夺走月刀,这家伙还笑得出来吗?
唉,师父和师娘原就是不谙世道人情之人,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如今师父将其最钟爱之匕首交给了自己,他还能怎么着?
楚狂人低头凝神看了匕首一会儿之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将匕首收入腰间暗袋,沉声对诸葛小雨说道:“日后匕首不许离身,谁要你拿出来瞧都不许,那是你护身工具,懂吗?”他既然接下了这只匕首,他便会代替师父担起所有教养诸葛小雨之责任。
“懂。”
“你日后就好好在我这里待下来。”他会严格地训练诸葛小雨,直到这孩子能自立为止。
“我本来就要在这里待一年了,不是吗?”诸葛小雨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