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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衍包下了三层一间儿靠窗子的雅舍,避了喧嚣的人群,视野也十分豁朗的。
海花楼不愧是那临安食府第一绝,不消多等,各色淮南菜式就端上了桌。
如蔓头一回来酒楼用饭,颇为拘谨,只瞧着秦雨菱,遂慢条斯理地往口里头送。
“这家店家想的齐全,见咱们女子多,遂教女侍者上菜,很是周全了。”王翾翘起小指尖儿,用白瓷勺将燕翅汤搅了。
“五妹妹快尝尝这粉蒸水晶团子,滑嫩可口。”秦雨菱指了道。
如蔓夹了几下,那团子润滑的紧,好生不易夹住了,却又滚到桌面儿上去。
秦玉衍遂亲自执筷,替她添了菜,便道,“四丫头一离了府,就活起来了的。”
秦雨菱正笑着,将小脸儿一板,回嘴道,“那是自然,咱们每次设宴,尽是长辈丫头们紧紧盯着,一刻不得闲儿,珍馐就要减上七分味儿了,况且也不能这样一展身手的。”
王翾掩了口,如蔓将半口团子咽下,就说,“我这会子才,知道四姐姐嚷着要来这里,为的是个甚么了!”
沈冰忙地接话,“为的是甚么?”
如蔓遂拿起筷子,正色道,“府里头没有这粉蒸团子,没有这粉蒸团子,就显不出执筷的功夫,四姐姐可不是就不能一展身手了的?”
“你这丫头何时学会编排人了?断是跟三哥哥学来的。”秦雨菱含着笑,作势就要揪了她来。
“那会子打车里头坐了,她也是这样编排我来的。”沈冰声音不大,却是将秦玉衍望了。
“赖完了五妹妹,就来拿我开刀,真真是欺压老实人了的。”秦玉衍难得和颜悦色,打趣儿一番。
如蔓连忙将小手儿一握,点头道,“三哥哥尽说实话儿了。”
正闹着,就有侍者摆上几盒油蒸酥点,十六道菜品就算上齐了。
如蔓心里只道,富家公子讲究排面儿,足足上的一桌子,没样儿也只夹上几口,真真是浪费的。
有道是朱门酒肉臭,说的便是这个理儿。
屏风里徐徐现了两位窈窕女子,手抱琵琶,径自在桌前儿坐定。
低头拨弄了几下,就开了唱。
如蔓明白这是上等酒楼素有的规矩,徒增觥筹雅兴,添宴席欢愉。
秦雨菱听了一会子,忽而贴近如蔓耳根道,“和梨花园的比起来,天壤之别了的。”
如蔓只当个消遣,就说,“别有另一番风味了。”
眼看就要散了席,秦雨菱就拉了如蔓,说胃气胀了食,要到外头透透风儿。
秦玉衍遂教她在门口儿站了,莫要左顾右盼。
谁料她们方一出门儿,秦雨菱遂使了个眼色,携了如蔓沿着那后门木梯往下走去。
如蔓不肯,秦雨菱竟是打侍女手里取了两套男装来,道,“梨花楼就在隔壁,五妹妹就不想亲眼去瞧上一瞧?”
“不曾想过,咱们赶紧回去罢。”如蔓将头摇的打鼓一般,扯着袖子就要上去。
“一刻钟的功夫就回了的,不做耽搁。”秦雨菱软着嗓音道。
悠然的小曲儿飘来,虽是入了秋,可不知打哪里来的梨花香气儿,清爽宜人。
这梨花园果然精雅,不似臆想中那般媚俗了,如蔓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儿,遂禁不住微微沉醉了,去了就携她在一处偏院里坐了。
“现下瞧完了,这就回去罢。”如蔓并不入座,对面儿有人冲她们投来目光,令如蔓端的不自在了。
秦雨菱鬼头鬼脑地一笑,,放粗了嗓子问,“还请怜惜姑娘唱上一曲儿,价钱好说了。”
那侍女呈上茶水,笑答,“怜惜姑娘已有人客人点了,还请两位公子另寻一位罢。”
一瞧就知是平素里练出来的,欢场上应酬自如,说起话儿来三分礼,三分媚,教人无法发作。
秦雨菱皱了皱眉,并不作罢,问,“哪一桌的客人如此阔绰,我自想见识一番了。”
侍女遂礼貌地指点了,道,“正是后院香阁的客人。”
秦雨菱不再多问,吃了几口菜,拉起如蔓朝后院走去。
“我再不能同你进去了。”如蔓不肯挪一步,秦雨菱遂道,“咱们就隔着远处听上一听,绝无虚言。”
别瞧那秦雨菱在府里规矩顺从的,可心里却是个倔强的,现下打定了主意,四匹马也拉不回头了。
僵持了片刻,如蔓扭头就走,秦雨菱急追了几步子,垂眸道,“你在原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