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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惊醒了,纷纷飞起来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发动了猛烈的攻势,余生闪躲不及,被鸭翅膀连扇带扫打了好几下,一时间鸭叫声连片,除了此起彼伏的嘎嘎声就是翅膀的扑棱声,比游园会还热闹。
多亏了余生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的思维,怕会引起左邻右坊的注意,连忙压低嗓门,装作用很冷静的声音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我是劫富济贫的侠客江海,在路上偶遇了一个叫小虎子的人,他托我把这袋银子交给他的爹娘,请问你们是他的爹娘吗?”
老夫妻两个一听到儿子的名字,又惊又喜:
“是是是!我们正是小虎子的爹娘,敢问江海大侠,小虎子他现在怎样了?”
余生一边奋力摆脱着群鸭的纠缠一边有些心虚地说:
“他……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那时候他过得还行……他还托我转告你们,说他很挂念你们,希望你们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担心他,等他仗一打完就会回来了……”
老夫妻高兴地泪花直流,忙不迭地道着谢:
“谢谢江海大侠!谢谢江海大侠!”
这么大的恩余生受之有愧,连忙一溜烟儿闪身走了,一口气跑到江海镇边上的清水河边,此时更正好漏过五鼓,天边现出了鱼肚白,显然是刚做了件行侠仗义的事让余生的心情既高兴又得意,在河岸上捡了块石子打着水漂玩儿,石子长了腿儿似地在水面上哒哒哒跳了三跳,惊飞了栖息在睡眠上的水鸟,在一阵扑啦啦的响声之后河面上的水鸟都飞光了,光秃秃的水面映出了一个满身稻草和鸭屎、披头散发的人影,看得余生一愣,后来才发现水面中的人正是自己,顿时大窘,只得在河边脱下了夜行服,换上那件偷来的丝缎衣服,将头发梳梳光亮,扎好头巾,出现在水里的就是一个样貌英挺的青年男子了,要是头上再戴顶帽子手里再配把扇子俨然就是一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模样。余生左照照,右照照,觉得有趣得很,故意腆起肚子做出副暴发户的派头大模大样走了几步,把自己给逗乐了,对着水面笑得前仰后合,笑累了就穿着那身昂贵的绸缎衣服直接往芦苇丛中一躺,跷着脚望了一会儿天,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渐渐加深,太阳从朝霞里面跳出来,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拔了一根芦苇叼在嘴里,大摇大摆地就上了街。
松松垮垮的华贵衣服还有叼着根草落拓不羁的模样让余生成了众人的焦点,集市上所有人都盯着这名从晨光下走来的英俊青年看,卖鱼的忘记了叫卖,杀猪的停下了手中的屠刀,卖花的小姑娘看到他脸儿羞得比手中的鲜花还要红,面对这些打量的目光,余生却好似浑然未觉似地叼着草自顾自往前走,径直走到了酒肆前,刚想沽点酒喝喝的时候身上一摸才发现钱都被刚刚接济光了。皱着眉头在街角徘徊了片刻,转眼瞄到对面的当铺,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去当铺把身上的衣服当了,换了三百文钱,用五文钱去酒肆沽了一角酒,出来之后就被一群小乞丐扒着衣角不放,一个个嘴里嚷嚷着:
“大老板,好心的大老板,赏我们几个钱吧,我们都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余生为人豪迈,又一向乐善好施,爽快地掏出钱袋往他们的破碗里叮叮当当倒着铜板,每个人都分到了满满一碗,小乞丐开心到捧着碗直笑,谢都没谢一声就呼啦一声散开抢钱去了,等他们散开后余生提着干瘪的钱袋倒了好几下,可怜地就只倒出了五个铜板,想到张狂那莽夫昨天抄书又抄秃了一枝笔,就又花了四个铜板买了一枝新笔,剩下那最后一枚铜板放着也是累赘,就向卖花的小姑娘买了一枝刚采来的荷花,粉嫩嫩地还带着露水,看着就心情畅快。
散尽了身上的缚累,换得一身轻松,余生手里拈着花,一边喝着酒一边轻快地哼起自己编的小曲儿:
“真金白银易散,清景千金不卖。
功名利禄两清,换取人生自在。”
等到余生慢悠悠地踱回江海社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扣了扣紧闭的柴扉,里面响起了一个温糯糯的声音:
“暗号?”
余生笑道:
“小舟从此逝。”
里面立刻就接了下句:
“江海寄余生。”
只听“吱呀”一声,柴扉被打开,出现了一张男子的面孔,那男子约莫三十余岁的光景,中等身材,蓄着两撇小胡须,平凡至极的容貌,唯有那对眉眼细细算是五官中唯一的特色,一双眼睛眯缝着总给人没有张开的错觉,那名男子用细细的眼睛看了一眼门外的余生,随即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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