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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声音又掀了几片瓦片,露出个正好能容身的小洞,跐溜一下钻了进去,沿着柱子滑到地上,灵巧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一骨碌滚到凌乱的衣衫前,捡起那件价值不菲的绸缎便服,刚想探手进去解钱袋的时候就听见床帐之中的人忽然气喘如牛,在发出好几声粗野的喘息声后猛地“吁——!”地一大声,整个人都像是要活生生抽过去一般,房间里霎时陷入死灰一般的安静,直到深夜里的更漏声与余生的心跳声一起漏过不知几个点,才听得床内传来中年男人色咪咪的一声呻吟:
“唔……快哉快哉……遍体舒畅……”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余生出了一身的冷汗,钱袋也懒怠解了,干脆连衣服抱着一起“蹭蹭蹭”又爬上了柱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房顶,盖好瓦片,这才得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余生晃晃脑袋镇定完了自己的心神,抽出本子在上面记下了最后一笔——
江海余生批:吴大人面弱体虚,驾彩云大战金凤十余回合力有不怠,江河湖海一朝喷涌殆尽矣,还望吴大人爱惜贵体,多加节制,不负吾辈挂念之意。
记完这最后一笔,今天的任务才算是完成了,余生满足地笑笑,抱着钱财衣服跳下房顶,憋到现在才发现由于方才那一场虚惊,再加上身临其境了那一场旖旎春色,胯间那东西竟然肿胀地很,忍着那股子念头闷头跑了好几里路,后来跑到了镇子里才慢下了脚步,在灰蒙蒙的夜色之中找到一间泥胚房旁边的鸭棚,这才解开裤头好好释放了一回。余生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纵使身在黑漆漆的鸭棚,那缱倦春意的声音却好似还在耳边徘徊不去似地,与此同时,脑海之中仿佛也跟着心中所想慢慢浮现出一副副画面来——
七年前那个炎热的午后,那个中暑的笨家伙无意识地靠在自己的肩头吸允着水筒里的水,嘴唇翕动,清水顺着他的唇流过他的下颌,再流进他的脖颈……
还有昨天白天的时候,那人一不小心跌进自己的怀里,抬起脸来直视自己时眼中惊怒交加的神情,还有那张一下就涨得红扑扑地,活像成熟的红石榴一样的脸……
沉浸在臆想之中失神了片刻,直到寂静的夜色里突然传来咳嗽声,引起了余生的警觉,隐身藏入鸭棚之中,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咳了很久,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听上去苍老而浑浊,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咳嗽似地,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掉。
过了一会儿,泥胚房里的油灯被点亮了,纸糊的窗子上显现出昏黄的颜色,还有灯影之中蹒跚摸索的身影,余生的头顶上响起淅淅漱漱的声音,随后就是一个老妇人年迈的嗓音:
“老头子,咳得好点了吧?来,喝点儿水,要是你再病倒了,等小虎子从战场上回来,可得担心成什么样啊……”
隐隐听到有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那咳嗽声总算是勉强制止住了,缓了有一段时间,只听得浑浊的声音哑着嗓子幽幽响起:
“小虎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这病怕是撑不住了……大虎子和二虎子前些年都死在战场上了,咱们家就只剩下他这么一根独苗,没能亲眼见到他平平安安地回来,我怕是死也不会瞑目啊……”
灯下传来老妇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老头子你病糊涂了,说的这叫什么傻话呀……前些日子大夫不是说了吗?你这病是整天操心操出来的,只要放宽心,好好调理就会好的,明天我就去向镇上李屠户家借点银两,凑点钱,再去买几副药……东边的李嬷嬷不是三个月前还接到她儿子的家书吗,说是部队已经到了那什么关了,等仗打完了,小虎子就会回来了……”
听着这对老夫妻之间的对话,余生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年头兵荒马乱,前线战线吃紧,就没听有打过几个胜仗,苛捐杂税,四处拉壮丁充徭役,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余生转念又想起自己自小无父无母,对双亲牵挂爱子的心情更是同情,长长地叹了口气,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对准纸糊的窗子往里一扔。
“咚!”
沉甸甸的袋子砸破了纸窗,落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声响,老夫妻两个打开袋子发现里面装的俱是白花花的银两,一时惊诧无比,忙高声问道:
“窗外是何人?”
余生原想抛完钱袋就悄悄照原路潜走,来个不留痕迹,却完全忘了他此刻正身处鸭棚之中,刚来了个潇洒转身就好死不死踩中了鸭脖子,痛得那鸭“嘎嘎”直叫,鸭棚里的鸭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