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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集,尤濯把她送上车,还是当初那样淡淡的笑,就好像不过是送她上了回学校的公交。
等车飞驰在绿野间,向允才缓缓叹了一口气。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旅游回来,很快就是春节。向允对于新年新气象这句话一直有着执着的信任。总觉得过去的那一年太过惨烈,已经低谷到不能再低谷了,新的一年,总该是有些变化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不管是画画还是找工作都更积极了一些。等过完年开了春,她居然陆陆续续接到几家不错的公司的面试电话。向允准备充分后以最佳状态去逐一面试了。最后竟然有两家都愿意录用她。向允选了一个自己比较喜欢图片编辑的工作。公司对新进员工们统一安排了体检,告诉她体检后就过来签合同。
三月果然是万象新生的美好时节呢!
向允向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报告了这一好消息。大家也都集体松了一口气为她高兴。
怎么说呢。感受到命运的新生也不过如此吧。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向允回想起这时候的想法,都会黯然沉默。
谁说命运的新生不是命运的转折呢。
可转折,大多时候,并不是个褒义词。
@请请seven…
第十三回
向允忘了她是多久之后才重新拿到那份体检报告的。只知道因为体检报告统一由公司收取,在经历了异常漫长的等待过后,她打电话去公司的人事部门询问,那边淡淡地回了她,你的体检有问题。向允当时上班心切,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质问对方为什么没有先通知她。对方不耐烦地让她去拿报告,便挂了电话。
向允立刻动身过去取了报告,从路上一直到回到家里都在翻看,可那密密麻麻的数据她确实看不懂,只知道好多数据后面标示的上下箭头让她恐慌。她对照着数据后面的参考值,在网上搜索关键字眼,出来的信息确实触目惊心。
向允记得当时她是一个人在家的,她给爸妈打电话的时候,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哭出声来。
第二天向允就被爸妈带去了医院,医生看着她的体检报告单眉头紧蹙,又开了长长的检查单让她去逐项复查。
工作日的医院人山人海,那些黑压压的人头跟穿梭的白大褂挤在一起,向允的身体就像无数只蚂蚁碾过一样发麻。
抽血,查尿,B超,X光……向允不知道做了多少项检查,她像木偶一般被人带来带去。最后,在拿到结果之后,那个看上去并不年迈的男医生用不符合他年纪的老练口吻说,先住院,要手术。
向允从小到大都没住过院,连输液都没有过,她的身子在医生的注视下微微发颤,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如纹音:“可以不住院手术吗?吃药打针行不行?”
男医生眼镜背后的视线尖锐而肯定:“你自己看看你的报告结果,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都这么严重了,一般四五十岁才到你这个程度,你现在不住院治疗怎么办?”又低头看了看报告上她的年龄,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小姑娘,你才二十出头,你还那么年轻。”
是啊。才二十二三,我才刚毕业,我的人生才刚刚起步,才刚刚进入最该奋斗的阶段,为什么什么都还没开始,我的身体就要先放弃了呢?
向允想不通。
她当天就住进了病房,晚上睡在有消毒味的白床单上,想到这二十多年来的生活,她不甘心。她一向觉得自己是个乖孩子,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不染发不纹身,连耳洞都没打过,网吧台球厅向来不进,更别说酒吧之类。因为爸妈家教严厉,她唯一的叛逆就是跟父母唱唱反调,你让我学理我要从文,你叫我看电视我非要玩电脑这类琐事。当然,如果大学恋爱算早恋的话,那她跟尤濯的感情算是她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了。所以,这算是惩罚吗?
她一夜无眠。
第二天六点不到,护士就端着盛了各种颜色的玻璃管来抽血。向允数了数,有七个瓶子。护士撩开她的衣袖,□□针管开始一管一管地导血,可向允原本就很瘦,这几天又茶饭不思,没什么营养,血导到第三管的时候就已经黏稠得倒不出来了,护士捞起她另一只手臂插了针继续导,到第二管又导不出来了,无奈之下护士只得去拿了个大针筒,直接扎到血管里往外抽。向允咬着牙,还是疼得哭了出来,向妈妈在她的病床边满面心疼。
主治医生又来了几次,还把向允的爸爸妈妈叫到外面一次。向允总想起看过的那些电影电视剧,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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